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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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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尊驾,有失远迎。”刑部尚书孙艾明亲自接待,话里话外冷嘲热讽,“刑部大牢简陋,不及大理寺豪奢,刑具更是普通到上不得台面,哪像谢卿手下那些个光见着都能吓破胆蜕层皮的东西,怕是不如您的眼。”

“萧默三日后释放,想必批文,孙尚书该收到了。”谢修行借以批文,威慑孙艾明,好叫他不能对萧默下手,以防留下把柄被他参书。

“谢卿放心,酷刑逼供此等有违仁德之事,刑部断然做不出来。”孙艾明不如谢修行瘦高挺拔,他壮硕的身形尤为魁梧有力,开锁的动作极为粗鲁,将铁锁链随意仍在地上,“谢修行。我看在昔日同拜江阁老门下才卖你面子,太子之事,你切莫拉我下水。我有妻儿老小,不经折腾。”

“谢某纵然孤家寡人,亦体会过世间温情。你的顾虑,我心知肚明。”谢修行眉宇间落寞,荒芜庙宇里破碎不堪的一尊神像,无人供奉他,无人信仰他。

“你我师出同门,同朝为官,虽道义相阻,我却从未想过将你牵扯进任何争斗中。”谢修行失落快要掩饰不住了,发红的眼眶无措地强撑将要掉落的晶莹泪珠,“孙尚书,我们背道而驰,谢某尊重你选择,还请你不要阻挡我的路。”

孙艾明心头被触动,神情不再厌恶谢修行,遥想当初他们在江府彻夜畅谈直至天明,那般美好如玉无暇的时光,好似一去不复返。

他们还是他们,他们不再是他们。

唏嘘,朝堂水深似海,稍有不慎便会沉溺而亡。他稳坐刑部尚书之位,其实如坐针毡,谁人都想与他行便,官高一级压死人,在有权有势的人面前,他向来夹着尾巴做人。

他不像谢修行高尚,可他想成为谢修行。

他有软肋,他想自保,他没有错。

谢修行亦认为他的选择没有错。

错只在这世道。

将人逼得不像人。

孙艾明推开牢门,说道:“权当我今日没来过。”

“多谢孙尚书。”萧芜谢过孙艾明。今日才晓原来谢卿和孙尚书渊源不浅。

三司会审那日,萧芜见过他,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本意与谢卿有过节,互戳彼此短处,发觉此人不善。

今日看到他,萧芜无法站在善恶的立场上评判他,他有他的顾虑,就像父亲一般身不由己。

怪只怪这世道,权势至高无上,把人逼得不像人,像为皇权服侍的奴隶。

萧芜望向角落里呆坐着的父亲背影,衣裳干净整洁,身上并无伤痕,父亲未受刑罚之苦,承蒙谢卿与孙尚书照顾。

“太子下了令,我给拦下来的。”孙艾明看向谢修行,扯嘴角得意而笑,道:“谢修行,你欠我一个人情。”

说罢,潇洒离去。

谢修行眼神微妙。他目送孙艾明的背影愈渐模糊,小声呢喃:“阿桑,谢谢你。”

萧芜蹲下身,握住父亲沟壑枯瘦的双手,“父亲,阿琰来看你了。”

“阿琰。”萧默从梦中惊醒,看到萧芜脸庞,从狂喜到失望再到惊喜,他眼神依旧慈爱,笑着说:“阿琰,你来啦。我方才梦到你了。”

萧芜嘴唇蓦然颤抖,眼泪止不住落下来,“是吗?父亲梦到阿琰什么了?”

萧默抬起虚弱无力的手,抚摸萧芜发髻,微笑着一滴泪珠划过鼻尖,“梦到少时父亲和阿琰打毬得头名的景象。”

“等父亲回鱼州了,阿琰再陪父亲打一次毬。”

“好啊。”

谢修行带着萧芜来,是为满足她的心愿,故孙尚书打开牢门后,他只在门外守候,并没有打搅他们父子相聚的温情。他总像局外人,凡事置身事外。

“这个荷包...”萧默发现了萧芜腰间别起的荷包,不禁打听。

萧芜不懂缘由,如实回答:“是谢卿送的。”

“谢修行?”萧默再三确认。

“正是。”萧芜强调,“大理寺卿谢修行,救了女儿性命的谢修行,为父亲与太子之事连夜上书的谢修行。”

萧默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啊!”

“父亲见过此荷包?”萧芜将它摊在掌心欣赏,仙鹤栩栩如生,携几缕云烟展翅入青天,脚下是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

“它是你母亲绣的,赠与我的定情信物。鹤是我的字,梅是你母亲的小字。”萧默回忆曾经,“我与你母亲青梅竹马,指腹为婚,这个荷包是她及笄之年送我的信物。她妆奁里一直用的发梳是我亲手打磨。”

“父亲的信物为何会在谢卿手里?”萧芜问道。

“当年父亲刚任鱼州县令,在考察民情时,遇到恶霸欺压村民,恶霸将一个小男孩的父母活活打死,父亲看小孩孤苦无依,给了他银两,好去安葬父母。他不愿收下我的钱,父亲便以认路灯匠之名,将银钱给了他。荷包就这样送了小男孩,他说他叫谢济。”

同是姓谢,会不会谢济就是谢修行呢?

“后来,好长一段时日未再见过他。直到有日,我在路上遇到奄奄一息的他,得知他的钱被村民抢走,他为了护住这个荷包,差点被他们打死,我不忍心见死不救,将他带回县衙医治。

那时你才四岁,让父亲替哥哥找个家。父亲与北星山道观的掌门有过交道,他宅心仁厚,谢济去那里不会被欺负,比漂泊在外或为世家奴好得太多。

多年过去。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我?现今,他救过你的命,帮助过我。

实道缘分妙不可言,因果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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