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大人名讳招摇撞骗,当心挨揍。”付决取下斗篷帽子,解开面纱,坐上马车。萧芜紧随其后,四处看了眼,无异常便进了车厢,“你不说,他就不知道。”
“皇后要杀你父亲。”付诀冷漠的脸庞生出温热,就连看她是眼神都温和许多。
说实在话,萧芜不习惯。
“父母总善于为他们的孩子解决问题,太子是皇后的亲儿子,不会袖手旁观。”
萧芜明白自身力量弱小,那些坐上高位之人紧追不放,总有一天,她会败下阵。
即便如此,她不想放弃。
若连想守护的人都保护不了,她怎配得上他们无私的爱?
“你父亲被释放,足以证明他清流之身。”
“向世人证明不重要,人们的印象已根深蒂固,三年期限间多有饿殍,我父亲究竟错了。”萧芜无奈看着付决,在接连失去两个亲人后,她明白:“如今,我只想他平安。”
“萧琰你变了。”付决说。
大理寺依旧喧闹非凡,一抹紫色背影略显孤寂。他步伐慢悠,仪态挺拔,逆向于人群,在众人繁忙的身影中尤为格格不入,路过他的衙役见他如见猛兽,恨不得避开,即使相遇,谨慎行礼后溜得飞快。
有时,并非他不愿交友,而是他从来封闭自己,却忘记怎样打开。
萧芜从身后大喊:“谢卿!”
将他从杂乱的思绪中解救出来,面对眼前的女孩,他内心矛盾。
她不是萧琰,那她是谁?还需留在身边吗?她没有坏心思。
多少个日夜里,他因她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她。
她接近他,另有企图。
先入戏的他,出不来。
“去哪了?”
“你猜猜看。”萧芜决定先卖个关子。
“玉明楼。”不解风情的付决丝毫不懂萧芜目的,或许他懂,就是不配合。
萧芜刚要开口说些不合时宜,被她的理智硬生生忍了回去。
她忍了,原谅付决的古怪脾气。
“哦?”谢卿洞察人心的能力,始终未变,“你们潜入其中了?可得到什么消息。”
付决刚张开嘴,萧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立即打断他:“络腮胡口中的宦官是皇后身边的李总管,这次,他们的任务是杀我父亲并且打算搅乱陛下的大祀。”
谢修行挑眉看萧芜。萧芜也立即心领神会,知道他的意思,急忙解释道:“我所了解的谢卿无所不能,会有办法保住父亲性命。”
他嗤笑一声,眼神骤然变得凶狠,萧芜就像被他锁定住的猎物,难逃魔掌:“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保你父亲?”
萧芜眼神不带惧怕,犹如雄鹰眼下机敏逃跑的小白兔,“凭我们睡过。”
谢修行脸色铁青,忽而红晕染上颊面,神情故作嗔怪。
“一个房间。”萧芜补充。
“萧琰你话能全部说完吗?大喘气吓死人。”付决差点以为喝酒那夜他们发生过不得了的事情,震惊得瞳孔大开。
朝朝暮暮生活了十几年的兄弟,拥有断袖癖好,任谁都难以接受。
“父亲去刑的消息是真的吗?”
谢修行点头默认。
“他们想在父亲回乡途中杀了他。”萧芜在归途中想到个对策,“谢卿,父亲能否不回鱼州?”
说完此话,谢修行蹙眉不语,萧芜看着他为难的样子,黯然神伤。
父亲是她世上唯一的牵挂,再失去他,她与孤家寡人有何异?大抵亦会随他们去了。
她不高尚,一点也不。
她只想所爱之人都平安,余生无恙。
“谢卿可否让我见一见父亲?”
“趁玉明楼诗酒会未开始,来得及。”谢修行转身朝外,侧眸,道:“我护你不久矣,今后多为自己打算。”
“多谢谢卿提点。”
萧芜随谢修行去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