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比试完毕,等在一旁的侍女们纷纷上前,为公子们递上擦汗的手帕、降温的凉茶。郑暮商从衣袖中掏出一方苎麻手帕,兀自整理衣冠。
“这位公子,也请喝些茶解解渴吧!”
孟府的众人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姐亲自端着茶待客,全都看傻了眼,尤其是孟府的少爷们,竟开始以此打趣孟静姝。
“小妹,哥哥们为何不能由你亲自侍茶啊?今儿是大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郑暮商抬眸,先是看见端茶的一双如纤珪的素手,再映入眼眸的,便是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的少女正对他微笑着。
“多谢孟小姐,在下还有别的差使,不敢打扰小姐与少爷们叙兄妹之情,在下告退。”
故事说到这里,世子终于按捺不住,打断了王希第。
“你是说,郑暮商从前的心悦之人是这个孟小姐?可是那日与我交手的女子?”
王希第仰头大笑,复又摇头。
“非也非也,与你交手的是孟尚光的留在世上的孤女,名叫孟清月,而小人方才讲的,是孟尚光的妹妹孟静姝。事情就有趣在这里,世子可知,这两位孟小姐容颜极为相似?”
“那又如何?”
“若是孟清月知道,当年孟家男儿满门忠烈战死在翀山,而静姝皇后负疚自刎,都是拜郑暮商所赐?你觉得她还会心甘情愿替他出战吗?”
听到此,一直伏身屋顶的孟清月打了个冷战,屋瓦作响,屋内谈话的人立刻有所察觉,追了出来。
孟清月轻功不错,躲在王府的祠堂内避开了王希第发动的追兵。风头过后,她趁着浓浓的夜色回到了军营。
“站住,你去哪儿了?”
彻夜研读军情的郑暮商此刻就等在她的帐外,一早算到她要单独行动,却不知她竟去了这么久。
“大人日理万机,管得着我去哪儿吗?”
王希第的那番话犹在耳边,孟清月此时此刻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
“你去了王希第的府邸,是不是?”
“既然大人都知晓,何必还来问我?”
“哎……这是离间计……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地脱身?王希第暗中训练的高手若是真的要抓你,你以为你能在他府上来去自如?”
郑暮商一夜未眠,眼底的乌青似乎更深了些。
“阿余,来……”
冲孟清月招了招手,却见少女不肯挪动半分,郑暮商只好深深叹了一口气。
“若是你想知道翀山的真相,又或者是我和你姑姑间的过往,就跟我来,听我讲完,要怨我恨我,也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