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清靠着带窗的墙,笑得肩膀抖个不停。
“躲什么,还怕我吃了你。”谢维清边笑边说,伸手把霍川拉起来。
霍川搭上他的手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我怕痒。”
“隔着羽绒服还怕?”谢维清问。
“怕。”霍川边拍灰边说,“可能心理作用。”
谢维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你不该告诉我怕痒的。”
“为什么。”霍川低着头检查衣服还有没有灰,抬头看来他一眼。
谢维清若有若无地笑,“你告诉我怕痒,以后就不怕我一直挠你痒?”
霍川重新坐回凳子上,满不在意地说:“没事,你又弄不过我,我一只手就能把你这个小身板扳倒。”
说完霍川挑了挑眉,炫耀般举了举自己的一边拳头。
谢维清嗤笑一声,“下次别告诉别人你怕痒了。”
霍川哦了一声,笑问:“那我已经告诉你了怎么办。”
谢维清也笑,“封口费,五百块。”
霍川瘪嘴,眨巴眼,“我饭卡就五十了,够吗。”
谢维清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倒也没心软,直接伸手,“拿来吧。”
“真要啊。”霍川问。
谢维清心安理得地点头,“麻雀再小也是肉。”
“你可真是——不挑啊。”霍川调侃,边说边从兜里摸自己的饭卡,放在谢维清摊开的掌心上。
饭卡还带着羽绒服口袋的温热。
谢维清看着那张白色的饭卡,干干净净的,没有贴什么花里胡哨的卡贴。他翻过面看,什么都没有,连名字也没有。他的饭卡至少用油墨笔写了名字和班级。
谢维清捏着卡,“什么都没有,不怕弄丢了?”
“我的饭卡一次都没丢过。”霍川说着,语气还有些骄傲。
谢维清盯着白色的卡面,上面有一些划痕,应该是和钥匙放在一起划出来的,“至少写个名字吧。”
霍川摸了摸耳垂下面,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我写字丑,你帮我写吧。”
谢维清也不含糊,翻出油墨笔龙飞凤舞地在卡上写了“霍川”两个字。
霍川接过卡,名字是竖着写的,占据了整个卡面。
谢维清的字很漂亮,大气又洒脱,和他的人一样。
霍川晃了晃饭卡,“写了啊,咱们谢大书法家的作品。”
“好好保存吧,供着也行。”谢维清也开起了玩笑。
“那肯定啊。”霍川一幅无需他多说的表情,“等你以后出名了,这个得值多少钱,我发家致富就靠你了。”
第一节课是祝柏舟的,谢维清看着从前门走进来的祝柏舟,边笑边压低声音说:“行,我一定努力让你发家致富。”
祝柏舟一进来便看到最后一排的谢维清和霍川,尤其是霍川,笑得一脸春风。祝柏舟咳了两声,“同学们,早自习要认真上。不然被我逮着了事小,被童主任逮着了事大,我跟你们都不好过。”
这话的指向性太明,饶是脸皮厚的霍川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在谢维清上课的时候都很认真,两人安安静静地上了整节课。
下了课,谢维清起身往外走。
“去哪儿啊?”霍川问。
谢维清说:“厕所。”
霍川哦了一声。
三楼的厕所人太多,黑压压的一片。谢维清便往四楼走,索性四楼厕所人不多。
进厕所,洗手池旁站了一个男生,从谢维清进来就一直透着镜子看他。
谢维清觉得眼熟,上完厕所准备去洗手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人就是早上食堂里的许正邦。
许世邦还没走,还在洗手池那里站着。
“谢维清是吧,你跟霍川他们关系挺好?”许世邦靠着洗手台看向他,挑起话头。
厕所光线昏暗,谢维清面无表情,“不洗手就让让。”
许世邦只说自己的:“不想被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就别跟霍川走太近,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旁边的几个洗手池都还有人。其中一人闻言抬头透过镜子看了他俩一眼,匆匆洗了手就离开了。
谢维清走过去,打开水龙头。水汩汩地流出来,谢维清仔细地冲洗自己的手,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洗完,谢维清猛地甩了两下手,水溅在了许世邦脸上,许世邦啧了一声。
光线昏暗,谢维清盯着许世邦,“他是不是好东西我不知道,只会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说完,谢维清抬脚离开,留下许世邦在原地带着些愠怒的嗤笑,“等着看吧。”
回了教室,霍川坐在凳子上伸着脖子问:“怎么去那么久。”
“碰到那个——”谢维清想了想那个男生的名字,“许世邦。”
霍川挑眉,“找你麻烦了?”
谢维清动了动唇,最后说:“没事,说了点屁话。”
霍川好奇问:“说什么了?说欧阳了?”
谢维清没直接回答,反问:“他们两个是怎么了。”
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欧阳霁和许世邦。
“他俩啊——”霍川顿了顿,“欧阳的私事,我不太好说……”
谢维清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