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犯了难,可也不能无所表示,在椅子上扭动了几下,“这个、这个……”
那姑娘跟着王怜花来,自个儿又身怀绝技,两招便打得贾剥皮毫无还手之力,冷二爷好似也认识她,算来算去,在场只有贾剥皮得罪得起。
欧阳喜心中拿定主意,面上仍是十分为难,“贾相公啊,是你挑事在先,何况这位姑娘很明理了,只是要你‘身上’的银票……你总不能把全部身家都带在身上罢,不如破财消灾。”
贾胖子听了,脏话涌到嘴边,又顾虑地看向代真,可他瞧欧阳喜便没那么友善了,眼中的凶光仿佛能吞人。
代真得到支持,喜滋滋地抱拳道谢,“看看,还是有明白人的,胖子啊,你要不自己识相点,那我就要动手了!”
贾胖子肉痛地撇过头去,心想大庭广众之下,就让这小姑娘来搜,看她舍不舍得下面皮!
代真数了三声,贾胖子仍不配合,她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最烦你这种小气的奸商了。”
说着,从腰间一抽,“丁零”一声,白色的腰带不知怎么变成了一柄剑,贾胖子想躲,代真的动作却更快。
数道银光闪过,伴随着“唰唰”的风声,以及贾胖子的惨叫。
空中飞起了许多布条,随着布条散落,众人好奇去瞧地上的贾胖子。
只见他浑身上下的衣裳都成了细条挂在身上,虽闭着眼在哀嚎,可全身上下,除了面部的伤口,一点儿皮都没破。
代真手里的剑已不知所踪,正捏着一叠崭新的银票在数。
数过后,她将银票塞到袖中,拍拍手,“得了,你可以滚了。”
贾胖子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趴在地上哭嚎着,“不行啊,姑奶奶,给我留点吧,要是都没了,回去我老婆肯定会收拾我的。”
代真歪过头不理他。
贾胖子猜出她不会轻易要自己的命,胆子也大了,似他这样的坏人,其实对好人有种特殊的感应,最知道什么人身上可以榨出油水,什么人有底线。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涕泪,抽噎道,“就算不给,也让我把第二件货物出了罢,不然回去是真没有活路了。”
代真听他还有宝贝,默许了。
只听他向外面喊了一声,便有一个极为柔弱美丽的女子掀帘进来。
众人望去,一时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少女娇美动人,楚楚可怜,抬眼一扫,又飞快地垂下眼睑,身子轻颤着。
男人见了她,十个里九个半都恨不得将自己的魂送出去。
代真摇头叹息,用一种不高不低的声音道,“男人就是会做生意,净给些没人要的东西,还给命给魂儿,怎么不把全部身家送给人家?怎么把家里的地契房契金银都送了?”
她这一番话如一盆冷水浇在大厅中,热血上头的男人们立刻冷静了。
代真接着道,“看吧,男人就是这么现实的东西,不肯给你实际的好处,就用虚无缥缈的感情绑住女人,等到厌烦了,就跟家里的黄脸婆一个下场喽!”
贾胖子见这些男人意动的神情,本想再煽动几句,结果被代真三言两语戳破面皮,此时一个个倒假装矜持起来。
不过眼神骗不了人,那些男人仍然控制不住飘到少女身上的眼神。
贾胖子心里恨恨道,这女子定是被男人抛弃过,才会如此仇恨男人,你没人要,不代表我的宝贝没人要。
他趴在地上,大声道,“快看呀,这美人儿简直可以比拟西施褒姒,你们这辈子除了这一次,恐怕都难以见到这样的绝色……”
话音未落,已有个虎背熊腰的矮个子男人跳出来,“我出一千两……不,一千五百两!”
立刻有人接了上来,“我出两千两!”
“三千两!”
“五千两!”
……
忽听一道莺啼般动人的少女声音,“我出一万两!”
这少女正是代真,她举着手臂,似在等待继续竞价。
那些男人终于在万两高价前败下,加之代真展现出来的实力,竟没有人再敢出价。
代真是得意了,贾胖子的心头却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刚想开口把这桩交易落实。
便听代真温柔道,“我说过,要你把身上所有的银票都交给我,因而,现在也不必给你银子了,省得我还要出手抢。”
她一副善解人意的嘴脸,却气得贾胖子当场口吐鲜血,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