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板高兴得都晕过去了,全赖我抬手放他一马。”代真摇头慨叹道。
正主失去了意识,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各人心中腹诽。
欧阳喜到底不能把人就这么放着,招来几个伺候的小厮把人抬下去了。
这之后,只剩下一位冷二太爷还未出货了。
于是大家都去瞧那个衣着穷酸的老人。
这老人叫身后跟随的童子介绍起此行的货物,“乌龙茶五十担……桐花油五百篓……徽墨一千锭……”
这些货都是各地的名产,自然很快便有人买了。
那童子讲到“碧梗香稻米五百担”时,没忍住瞧了代真一眼,后者不明所以。
前头的货销得平平淡淡,直到那童子说出“骏马八百匹”时,现场立刻有两伙人站出来相争。
代真听了半天,反应过来是两伙□□上的人。
她捻动指腹,跃跃欲试,这不就是送上来的大肥羊?
不过想到身旁有个一次都未站出来的王怜花,她又思量着,他不是来做托儿的嘛,难道还没到时机?
这都最后一个了,顾及这两伙盗贼是人家的菜,她决定先看戏。
不过片刻间,场中形势就变了。
先是两人的那伙提议他们各分四百匹骏马,总比有一方一无所获地强。
眼看要谈妥了,这两人却忽然出手,连发暗器将对面的三人干掉,又威胁了一番在场其他的商人,打算独吞八百匹骏马。
即将成交的时刻,金子都摆出来了,轮到王怜花出场了。
他抹了抹发梢,低调地理了下衣襟,用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加了……一两金子。
代真猜,其他人肯定都在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抠门得如出一辙,得是啥家庭啊!
不过,外人可不敢嘲笑王怜花,才死了三人的情况下还敢站出来竞价,不是傻子就是有自己的倚仗。
敢让土匪多掏钱,不易于抢他们的钱,对方不敢得罪冷二,对于看起来像是小白脸的王怜花便没那么客气了。
他们打起来的动静可比先前代真的大多了,不说喷涌的献血,就是那些坏掉的紫檀桌椅也值不少钱呢。
冷二镇定得很,主顾虽死,先前却已将包袱里的两千两金子交给了他。
代真恍然大悟,这老头比自己黑多了,让人心甘情愿掏银子,钱到他手了,那口头上的“八百匹骏马”还不知在哪儿呢。
待王怜花停手,地上已有五具尸体,其中三人被暗算致死,余下的两人死于他手。
在场的豪商半个字都不敢置喙,战战兢兢地等待自己的命运。
王怜花夸张地叹了口气,“想不到我们这些正经生意人中,竟然混进了心狠手辣的盗匪。欧阳兄,下次你可得擦亮眼睛,不能什么人都放进来!”
欧阳喜苦笑,这里无论哪一方,都不是他能抗衡抵挡的,这些人汇聚一堂,本就有意为之。
但他只得圆了这一场戏,点头道,“是兄弟的错,粗心大意,各位的生意都做完了,府上备了宵夜酒菜,不知可愿赏光?”
这一顿饭,别人吃得如何,代真不知道,但她自己是十分满意的。
饭吃到一半,外头下起了雨,欧阳喜又开口留宿。
除了少数几人,余下的人都婉拒了,毕竟今夜他府上出了五条人命。
靠在王怜花宽敞的大马车上,代真没忍住打了个嗝,她羞涩地捂住嘴,嘿嘿笑着。
王怜花翻了个白眼,“就那么好吃?我在家还亏待你了?”
代真讨好地笑着,“没亏待没亏待,不过你要谅解我,叫我自己点菜,我是点不来那些山珍海味的,毕竟见识少嘛。”
王怜花冷哼一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代真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买来的少女身上,温和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羞涩一笑,“我叫白飞飞。”
代真点头,“哦~你是怎么落到那胖子手中的,我也不问了,不过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白飞飞红着眼睑,抽噎道,“飞飞无处可去,但求跟在姑娘左右,端茶倒水,以报大恩。”
代真沉吟着,手指抚摸着碧玉蟾蜍,心道,这姑娘不坦诚啊,放在身边就是颗雷。不过,想弄明白她的意图,也只有顺藤摸瓜了。
心中拿定主意,她便装作没有发现这姑娘的异常,笑道,“我暂时借住在这位公子府中,要不要留你,还得看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