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德里奇却不说话,他直起身,拿起乌列刚才放置的外衣,自己穿上了。
“高塔上的死亡就是结局了。”
“虽说这个故事的名字是‘高塔王子法尔萨里奥’,但是直到现在,也没人能证明。”
“更何况,有传言说——”
“高塔王子只是真正的法尔萨里奥对这个男人的怜悯。”
“毕竟他是一位真正且仁慈的国王。”
听到这里,乌列轻轻握紧了手,疼痛让他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艾尔德里奇要给他讲这个故事?
是因为昨天见到的那位约书亚·波利尼亚克吗?
昨天这位贵族少爷和侍从的话,乌列还清楚的记得。
——“那岂不应该称呼为约书亚·波利尼亚克?”
——“是,不过赛尔托瓦阁下今日才要接待他,过段时间应该就是约书亚·波利尼亚克阁下了。”
这短短的两句话可是困扰了他一.夜。
乌列知道自己很聪明,在修道院的时候就察觉到自己相较于同龄人以至于更年长的人要更加敏锐。
如果——昨日的约书亚就是约书亚·波利尼亚克,那么这位少爷又是怎么认识的“约书亚·波利尼亚克”呢?
很明显,小少爷是见过“约书亚·波利尼亚克”的,从他们初遇的举动就可以窥见。
这个问题的答案倘若不是一场由假冒开始的谎言,那么会是……乌列不愿意深想,会和乔与休一样吗?
自从遇见乔和休,他就陷入了一场走不出的晨雾里。
乌列不喜欢这种处境,很不喜欢。
艾尔德里奇此刻又开口了,他今日真是反常的多言。
“一个故事而已。”
“不需要放在心上。”
乌列微微抿了抿嘴应下了。
如果他们站在同等的地位,他必将冷笑出声,乌列如此发誓。
艾尔德里奇不再看他,转身走向书桌的同时轻轻摆手示意乌列退下。
乌列不忘整理换下来的衣物,行礼后离开了房间。
卧室里只剩下艾尔德里奇一人了。
他站在书桌前,拿起方才书写的羊皮纸。
艾尔德里奇的目光静静地停留在了一处,那里赫然写着——乌里耶尔。
这是从那两位不同寻常的先生口中得知的名字。
艾尔德里奇回想着昨日,从他们对赛尔托瓦的态度来看,那句“赛赛老师”显然不是呓语疯言。
那么——他们莫不成也做了可以预示未来的梦?
艾尔德里奇对此持保留态度。
固然,艾尔德里奇从未觉得自己会是这场馈赠下的唯一眷顾者。
但是乔,还有休,这两个人的表现显然不能全部归结于预知梦。
毕竟他们还提到了历史——
“真是……”
艾尔德里奇喃喃自语。
盯着久了,“乌里耶尔”这个名字又彰显了存在感,似乎在好心提醒着艾尔德里奇,目前最重要的显然还是他。
——“也是,我记得约书亚是被指控私生子身份才没有继续上位的,赛尔托瓦直接去扶持了当时在菲德修道院默默无名的乌里耶尔冕下。”
——“是哦、我记得约书亚还是冕下的好友,不过后面对他的记载就不多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约书亚·波利尼亚克显然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毕竟,在这场将要开演的戏剧里,主角应该是那位“乌里耶尔冕下”。
冕下啊——
他必然要把这位先生握住手里。
至于可能会沦为配角的“约书亚·波利尼亚克”已不再……
不过,艾尔德里奇转而想,“他目前还是我手中尚有重量的筹码。”
他会牵制住赛尔托瓦和约书亚·德卢卡的。
艾尔德里奇这般确信着。
至于目前的场面,艾尔德里奇对此也有所猜测。
梦里的“艾兰·韦尔德”和“约书亚·波利尼亚克”相遇于三、四年后。
他们提前相遇以及出现的另一个约书亚,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那场梦吧。
因为那场梦,艾尔德里奇救下了乌列的母亲,乌列也由此来到了他身边。
艾尔德里奇的声音又在这间卧室里响起,“如果我没有撞见阿奇博尔德,十三个人会因此死去。”
“那么,怀着仇恨的,孩子,他将……”
“他将替代另一个人出现。”
艾尔德里奇作出这个猜测后,又想起了方才他讲给乌列的‘高塔王子法尔萨里奥’的故事。
显然,艾尔德里奇并不擅长讲故事,他唯一的听众还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在遥远的过去。
但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没人在乎谁才是真正的王太子。
同样,艾尔德里奇也不在乎谁是真正的“约书亚·波利尼亚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