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了?”他撑起手臂问。
她摇头,用腿环住他的腰把自己送得更近。
俞轼没有再问,只是凌乱的吻上她颤抖的唇,假装没尝到那些漫溢的咸涩。
天刚亮俞轼就醒了,出来时发现许然坐在餐桌前,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
他拿起一片吐司咬了一口,故作轻松,“今天想去哪玩?”声音比平时哑。
许然放下杯子:“我们谈谈吧。”
他继续低着头嚼了很久才咽下去。
“你说。”
“让一切回到正常的轨迹吧。我们都需要再好好想想。”
“什么是正常?”
“我们分开吧。”
俞轼把剩下的吐司放回盘子。他抬头看她的时候,眼睛有点红。
“你不要我了?”他仰着下巴深吸一口气。
许然想起书上说的“解离”——此刻她已经痛到飘在半空,冷眼旁观这对即将分开的恋人。
“按我们现在的上头程度,说不定哪天就敢偷户口本去登记,再生个孩子过热炕头的生活了。”她苦笑,“我问过赵维了,后面会安排你多试镜。回北京吧,好好演戏,就算暂时没戏拍,你也该像以前那样。”
“以前?”
“去见山见水,去学你想学的。” 她顿了两秒,“别为我困在这小公寓里。”
俞轼抽出餐巾纸擦手,纸团在掌心越攥越小:“你呢?”
“我得停下来想想。” 她盯着咖啡杯里自己的影儿,“想清楚我要什么,能承受什么。”
“非得分开才能想?”
许然转着咖啡杯,突然笑了:“还记得吗,最初我说,就当演一场没有剧本的都市言情剧。要不,我们追加个设定吧?先各自成长,再……”
“然后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
她摇头:“能重圆的,都是没真碎过的。就像我们现在,停在最相爱的时刻。”
俞轼盯着她看了很久,只说:"我不明白。"
“我们约定个时间吧。 2025年?”
“四年?”
“那时候你电影也该上映了,当你习惯了聚光灯下的鲜花掌声,看够了觥筹交错的名利场。我33岁,也还不算..”
“如果我还爱你?”他打断她。
“如果那时候你还是觉得非我不可,”她转回视线,“我们就重新开始。”
俞轼看着她现在这副架势,先甩出最狠的条件,再慢慢让步,最后事情总会按她想的走。
他太了解她了,这是她早盘算好的。
她太了解他了,笃定他的爱,才会用这样最冒进的谈判方式。
俞轼突然觉得有点疲惫,肩膀微微塌下去:“要是四年后我还在跑龙套呢?”
“只要你喜欢,那就继续跑啊。”许然笑了一下,“我升职加薪养你。”
“要是你,结婚了呢?”
“如果任何一方准备进入下一段关系,提前告知。”她声音有点抖。
“结婚”二字让两人一起红了眼眶——原来比分开更痛的,是彻底失去的可能。
“你确定吗?”上次这样问,是劫后余生那夜他们滚烫地吻在一起。
“我的生日愿望——祝我们彼此,都能更好。”
“好。”他最后说:“我等得起。”
许然转身从斗柜取出一个雕花木盒,玉环躺绒布上泛着温润的光。
俞轼接过盒子,突然想起机场那句“下次我回昆明”——现在成了抽屉里的一张过期机票。
“但项链我得留着。”
他抱得太用力,∞吊坠硌进锁骨。
身体比理智提前做出了反应——他们的手已经本能地撩起彼此的衣摆,就像过去那些心照不宣,却在触到肌肤时猛然僵住,最终只是更狠地收紧手臂,把欲望拧成纯粹的钝痛。
没人敢说“等我”。
就这样沉默着数着对方的心跳,让时间永远停留。
2023年秋,许然在西山寺解开红绳。而俞轼刚结束一场庆功宴,在北京某间公寓里拨响琴弦:“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歌词戛然而止,只剩泛音在房间里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