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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 1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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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征急匆匆出了营帐往后山的碉寨跑,路上撞见龙湛,二人只是简单一颔首就交错而过,谁也没说什么。等林征走远了,龙湛才慢悠悠跟上,林征心里有事,就没大注意后边还跟着一个人,他们俩一前一后进了碉寨底下四通八达的暗道。走了好久,林征迎面碰上匆匆而来又愁又急的翟世用,他问他:“陆帅不是你和一道的么,怎的不见人?”

“……快别提了,你先派个人去把龙湛叫来。”

“我在。”龙湛慢悠悠从暗道凹角处转出来,唬两人一大跳!

“……你把他带出去,找个背静的地方……”翟世用十分尴尬地指了指后方,说了这么一番话,说着说着就觉得舌头打结,忽然不晓得该怎么说话了,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反正情况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到了这个份上,下手好歹轻着点儿……”

意思是老陆虽然看着人物又油又赖,实际是个还没开过荤的,照你这身板,一次就够戗了,蛊毒反噬,十倍百倍的来,十倍百倍地拆,转天早晨他们家主帅还拼不拼得回整个的都还另说!

“唔。”龙湛言简意赅地“唔”一个,大长腿一迈,绕过他们俩,像绕过俩坨挡道的大木桩。

“果真是他!”俩大木桩不约而同的,脑子里都蹦出这么几个字。

他们看着他慢慢晃悠的背影,背影身后拖着一道影子,影子挺大一片,四面出击,从暗道顶一直蔓延到暗道底。什么人能走成这副嚣张的模样?还不就是那种得逞了的!得逞以后的舒服惬意,真的能让一个人人模狗样成这副模样?!

陆弘景缩在暗道里的一个暗室当中,从里边把门栓好,既不给自己占旁人便宜的机会,也不给旁人占自己便宜的机会。他现在难受死了,蛊毒十倍百倍地反噬,浑身十倍百倍地发痒过电,能好受吗?!

“君则……”

正难受得恍恍惚惚,他突然听见有人叫他,声音也带着电,一过耳朵就浑身发酥。

他知道是谁了,自己体内这条虫只认一个人。

他居然叫他“君则”?没大没小!

想起来,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曾几何时,“干爹”变成了“君则”,似乎从很久之前?他从他营帐里搬出去,住到健儿营以后?

粗心的干爹对着细心的干儿子,除了负疚还是负疚,尤其是急切之间、神志模糊时,居然一不小心就把儿子扒到了自己的碗里,这都不像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这货永远把人想得清白干净澄澈透明,永远把自己想得龌蹉下流无可救药,永远不会想到这是自家干儿子费尽心机做的一个局。

“君则,我进来了。”

进来个屁!我关门落锁,就是为了不让你进!

我怕了自己了,当然也怕了你了!

驴一样的家伙什,非得往那么丁点儿大的洞里戳!你这哪是要救命啊,是要害命吧!

好久不见他应声,外边的人咣咣咣摇门,把门摇得山响,陆弘景迷迷瞪瞪地想:摇吧摇吧,霍格这排暗室的门可是精铁造的,随你摇去!

后来实在受不住,他干脆利落地给了自己一掌,一掌将自己拍晕过去,后边是死是活,他不管了!

这一掌效力惊人,三变直到后半夜才醒。不是睡饱了醒的,是又痒又疼又酥又麻给折腾醒的。醒来一瞧四周围,立马哭丧着一张脸——去他个死舅子的!门居然开着!

屁股疼得紧,说明自己又啃了一通窝边草!

窝边草这时候不知去了哪,估计不会走远,一会儿就得回来,这样情况,两边再碰上面,他都不知该拿什么脸对着他,还是悄摸悄地溜了最好……

这货刚要起而行,冷不防龙湛直直从外来,两边撞个正好。

“……”

“……”

这货平日里叭叭的一张嘴,这时候哑火了,死活憋不出半个字,或者说是字太多了,塞在一起,不知道该挑哪句说。

窝边草不动口,他直接动了手——拿一条大氅围住他,关门似的左右用力一闭,做完了才开金口:“天凉,别冻着。”

绝口不提从白天到上半夜这段丢失的时间内,他们都做了什么,他也没胆问,半晌才吭哧一句:“我先回帅帐,事情多,再不回去该乱套了……”,这货说到后来越发不知道自个儿说了啥,就是忙忙叨叨地忙着把自己立起来,撑直了架子,尽快走出这不尴不尬的境地,能走多快走多快。

心太急了,腿脚和身体没协调好,脚底下绊了一下,差点摔个大屁股墩!

“仔细脚下!”窝边草迅疾出手,满怀满把地搀住他,待他站稳了又退开,像要撇清楚什么,又像是委屈极了,低眉顺眼地忍着,打落牙齿和血吞地忍着。忍无可忍了也死命忍着。

三变大部分时候在装傻,又不是真傻,昧良心的事儿没做几件,啃窝边草这个算是一桩,实在太过上不得台面,被他扒拉到碗里的那个,委屈也委屈得有由头。但看人家小媳妇儿似的埋头替他理衣角,小媳妇儿似的含屈忍辱,提都不提“名分”的事儿,他那良心忽然狠狠出了一把血,好疼!

他等着他说:陆弘景,你把我当药引用,用完了就弃,对么?

还等着他说:和干儿子睡了一觉又一觉,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图方便吧,现成的方便,拿来就用,干儿子多好啊,他干什么都想着你,就算你把他扒拉到碗里啃了,他也绝不会往外说,嘴紧着呢,你不就图他这点好么。你还想怎么着?一次次发作了就把人划拉到碗里,过了劲便一提裤子不认人。你打算就这样遮遮掩掩地过这一辈子?可真是好成算!

然而人家什么也不说,人家就是默不出声地看着,期间看他一趔趄,还蜻蜓点水的扶了他一把,仅此而已,别无二话。

三变心里血滴答,脑里乱哄哄,忍不住要当缩头乌龟,只见这货哆里哆嗦站好,努力拗直腰板,努力走得四平八稳,努力把身后那两束苍凉寂寞的目光从心里扫出去,扫到万儿八千里之外,不扫不行,不扫他疼得慌!

这么下去不行!

怎么着都不行!

那接下来又该怎么着呢?

这等破事儿,除了他自个儿,没人能把乱麻抽出条理来。

于是,这天傍晚,处理完了公事,暂无蛊毒发作之忧的陆帅坐在帅帐内,一笔一笔地算起私房账来。

上上策,找到解药,拔除蛊毒,从此远走高飞,和干儿子老死不相往来。

中上策,找到压制蛊毒的药,按时服食,保证不复发,不需要用那啥来做解药,从此远走高飞,和干儿子老死不相往来。

中下策,找到压制蛊毒的药,按时服食,尽量减少发作次数,能不那啥尽量不那啥。

下下策,压制蛊毒的药是有,不过效用极其不靠谱,吃一次跟押一次宝似的,运道不好十倍百倍地反噬,有跟没有差不多!

思来想去,目前只有下下策能走。要是继续走,那么就该考虑点儿实际问题了,他和龙湛,不能这么没来由地胡乱下去,须得有个名分。庆朝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先例,现成的,老萧和他们家小梨子不就拜了天地高堂,过了明路么。他和龙湛也可仿这现成的例,可这儿有几件特别棘手的事,老萧孤家寡人,没有爹妈管着,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他可不行,阿祖那关,怎么着也得先过去,她老人家要是没点头,这事儿就悬!陆家数代单传,自己要是娶了个带把的,想都可以想见家里是如何一番鸡飞狗跳的光景,还想过关,做梦!

不过明路,只摆几桌酒请几位至交?那也不像话!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外头养小的!

再说了,摆酒请至交,要怎么说?就说我一不小心把自家干儿子划拉进碗里,吃了几回,吃得良心大出血,为了从今往后吃得安心,我这儿摆几桌酒请诸位吃,诸位做个见证,从此干儿子改枕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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