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时间迎来了新年。
原本是个开心的日子,周雅却心不在焉。薛祈耀还没有回来,可分公司已经放假了。
年夜饭吃过后薛康盛来这边串门。
周雅去给他倒水来,心里有话想要问他刚递过去没忍住就问了出来:“薛叔,阿耀没有回来吗?”
“他啊,那臭小子过年前一天打了个通电话回来,说在外地回不来。”薛康盛同她抱怨了起来,“你说这工作做的,过年连家都不能回,有什么好的。”
周雅附和地笑一笑,“是啊。”她坐了回去。
前面的电视在播放春晚,他们三个人都在,周雅感到气闷,拿上围巾出门了。
可走在路上又迷茫了。
能去哪呢?
踌躇的间隙小木屋忽然冒出脑海,那里的钥匙她的确也有一条。
周雅漫步朝那边走,思绪却源源不断往心里钻。
过年都不回来。
想起来这几天自己在期待跟失落中的反复横跳她觉得可笑又悲哀。
在红绿灯路口时,前面的江上有人在放烟花,好多人站在那里,有几个小孩玩闹地追逐了起来。
寒气钻了进来,周雅冷得一哆嗦,低下头继续走路。
那天晚上她在小木屋睡的,提前调好了闹钟,很早就起来了。
快到小区时忽然碰见一个人,吴昊炎,看着像刚从楼上下来。
“阿雅,早啊。”他打招呼。
“早,找绮幸吗?”
“嗯,你昨晚没回她挺担心的。”
“忘了说了。”
“噢,我原本还想过来找阿耀玩的,听说没回来啊,他什么时候回啊?”
“我不知道。”她的语气有点冷漠。
吴昊炎看出了异常,虽觉得奇怪但没多问,点头一笑,“行,我回去了,家里还有事要做。”
周雅上了楼。
周绮幸问她去了哪里,她随便扯了个地方,后来回了卧室。
下午大成打了个电话过来,叫她出去玩,约的地点是酒吧,彪子也在。
彪子问阿雅喝不喝酒,阿雅点头。
“怎么就你自己回啊?阿耀呢?”
周雅差点没把酒洒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跟她问薛祈耀。
烦死了。周雅在心里骂了一遍薛祈耀。他倒是清闲了,自己不回来把这里的一切都扔给她。
她愤恨地喝光了一整杯。
趁着大成玩手机的时候彪子低声问周雅,“你们俩,没事儿吧?”
“分了。”她简单地回了两个字。
彪子定定看着她有两秒,惋惜道:“你们俩在一起都好几年了,每次回来都那么黏腻,我还以为这次回来都准备结婚了。”
周雅抿唇,喝酒不语。
回去之后她一连几天待在家里不出门,还提前一天回了那边。
海市的回忆太多了,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工作的两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她收到一通彪子的电话,说潘叔去世了,周雅很意外,但过年那会她就听小仓库里的人说他已经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医院,新年基本上都是在医院过的。
周雅说知道了,挂了电话她去看了车票,订完票忽然想起一件事,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彪子。
-薛祈耀知道吗?
那边彪子回了两个字:知道。
接着又回过来一句话:他说不确定能不能回,要等今晚再看。
周雅回复一个好字,手头上工作没忙完又变得心不在焉了起来。
下班前她跟陈萱请了两天假,到海市时是彪子来接的她,直接过去墓园。
来的人不是很多,潘叔的家属,还有他们几个。
隔着几米远,周雅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穿着一身黑色,静静而笔直地站着,不知为何,他明明与人群站在一起周雅却觉得他很孤寂。
这段时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瘦了好多。
周雅是看着他背影走过去的,薛祈耀感觉到了一道强烈投在身上的视线,在那一刻心里预感到了那个人是谁,垂着的眼眸动了一下。
不敢回头看,怕是自己的错觉,但心已经乱了,变得不知所措。
他看到旁边有个人朝前弯下腰,将一束花轻放到墓碑下。
清风吹起她的头发,香味顺着风飘进了他的鼻尖。是他们住一起时买的那个牌子。
薛祈耀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缓缓站起,他没有回头,余光里看到她与自己之间隔着个哑巴。
“请节哀。”周雅对旁边哭泣的女人说道。女人拉住了周雅的手,点点头,哭得好伤心,周雅无措地安慰。
诺大的园区里响着悲哀的痛苦,大家沉默地陪伴着。
结束后潘叔的家人先离开了,周雅跟哑巴在后头走出来,抱着一个大纸箱。
-你变瘦了。
哑巴比划。
周雅微笑,摇头。
到门口时他们看到了大成他们的车,远远的,从后视镜里她能看到副驾上的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