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愤怒的情绪在灾民中蔓延开来。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破碗摔在地上:
“狗官!一定是那些狗官私吞了赈灾物资!”
他的怒吼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人群。灾民们纷纷站起,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我们要讨个说法!”
“去找县太爷!”
“不能让他们这样欺负人!”
混乱中,那几个混入的暗线迅速引导着人群向县城方向移动。
他们故意放慢脚步,让消息有足够时间传播。沿途不断有新的灾民加入,队伍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当愤怒的人群涌到县衙门前时,天色已近黄昏。县令慌忙派衙役阻拦,却被汹涌的人潮冲散。
"交出赈灾物资!"
“严惩贪官!”
县令站在台阶上,满头大汗地试图安抚:“诸位乡亲,此事必有误会...”
“误会?”领头的老者颤巍巍举起那件带着凤丹花标记的衣物,“那朝廷的赈灾衣物去哪了?为何我们穿的都是柳姑娘捐赠的?”
县令脸色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听说这些物资都被三皇子挪用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县令吓得差点从台阶上跌下来:“胡…胡说什么!这可是大不敬...”
但为时已晚,愤怒的灾民已经冲破衙役的阻拦,有人开始砸县衙大门。混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去西岭驿站!找三皇子讨说法!”
人群立刻调转方向,如潮水般向西岭驿站涌去。那几个暗线趁机脱离队伍,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西岭驿站内,琹枭正在书房听取贺明远的汇报。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怎么回事?”琹枭皱眉。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跑进来:“殿下,不好了!外面聚集了大批灾民,说…说要讨要赈灾物资!”
琹枭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谁走漏的风声?”
贺明远额头渗出冷汗:“殿下,此事蹊跷。那些灾民身上穿的赈灾衣物,竟然全都有裳绮阁的标记...”
“柳涵苔!”琹枭咬牙切齿,"好一个柳涵苔!”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隐约能听见“贪官”“挪用”等字眼。琹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自镇定:
“贺大人,立刻调集铁衣卫,驱散这些刁民!”
贺明远犹豫道:“殿下,人多势众,若强行镇压,恐怕...”
“怕什么?”琹枭厉声道,“难道要本宫亲自出去解释不成?”
就在此时,又一个侍卫冲进来:“殿下!不好了!有灾民说看到枭狼军穿着朝廷赈灾的衣物在训练!”
琹枭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这个秘密若传回京城,后果不堪设想。
“庞威呢?让他带人...”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紧接着,驿站四周亮起无数火把,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驿站外响起:
“三皇子琹枭私吞赈灾物资,证据确凿!请殿下给百姓一个交代!”
琹枭脸色惨白,他听出来了,这是言莫谦的声音。
贺明远腿一软,跪倒在地:“殿下,我们中计了...”
此刻,驿站外的声势已经惊动了整个西岭。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声讨的队伍,事情已经彻底失控。
远处高坡上,言莫谦和柳涵苔并肩而立,望着驿站方向的火光。
“这下,三皇子怕是要焦头烂额了。”柳涵苔轻声道。
言莫谦目光深沉:“这只是开始。皇后那边很快会有动作,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驿站内,琹枭猛地抽出佩剑,眼中杀意凛然:“好一个言莫谦,原来阡陌掌柜竟是你,我说三十万袭赈灾衣被怎么那么好凑,原来是在此处等着我呢!”
贺明远闻言也是一惊,难道三皇子真的贪墨了赈灾物资?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而此时此刻,他知道了这个信息。三皇子断然不会让他活着去衍京城报告给皇上,要想活命,除非投诚。
想到他开口说道:
“殿下,三日内拿出三十万袭衣被并不是个小数目,纵使他是质子言莫谦也做不到。”
兴许是长时间跪地膝盖疼,他挪动了一下身子继续说道:“他是软禁在莫煌朝的质子,哪儿有那个本事或财力凑出那个数?除非…”
“除非什么?”三皇子急切问道。
“除非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筹谋?如果我们能找出他的把柄,此人不用你除,皇上也会杀了他。”贺明远说道。
琹枭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手中佩剑“铮”地一声插入地面:“贺大人说得对。言莫谦区区一个质子,哪来的本事在三日之内凑齐三十万袭衣被?除非...”
他忽然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除非他早就暗中经营多年,建立了不为人知的势力网。”
贺明远连忙附和:“殿下英明!这言莫谦表面装得人畜无害,背地里怕是早有谋反之心啊!”
“谋反...”琹枭轻声重复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对,就是谋反!”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书案,提笔蘸墨:“本宫这就写奏折,向父皇禀明此事。一个质子,暗中积蓄力量,私通商贾,挪用赈灾物资,意图不轨...”
贺明远眼珠一转,凑上前低声道:“殿下,单凭这些还不够。若能找到他与敌国往来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