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意啊。
池迟睡不着了,去隔壁把孟格薅了起来,好姐妹嘛,就是要同甘共苦。
于是孟格提议,酒吧走起。
晚上七点,酒吧。
别问为什么这么晚,抵不过孟格的暴力美学,两人就又睡在一起了。
池迟点了杯玛格丽特,透过盛满酒的酒杯看着自己艳丽的妆容和指甲,有些不习惯。
出门时被孟格强制打扮了一番。
“你干嘛!”
“化妆。”
“你化你的就好,我就不必了。”
“nonono,身为特化师的我,怎么能容许好姐妹没有个好妆容呢。”
“······”
“两位大美女出街!”
池迟向周围看去,酒吧的灯光五颜六色的,照在人脸上,不靠近的话,其实妆容不是很明显。
孟格抿了口杯中酒,小脸皱起,她的脸色告诉池迟,她觉得不好喝。
“怎么,喝不惯?”
“没。”孟格又喝了口:“只是很久没喝了,不太习惯。”说完转头望向池迟,踌躇道:
“他不喜欢。”
池迟不是很想提那个人,当即撇了下嘴,就差翻白眼了:“还没问你呢,回来什么打算?”
“放心吧,工作有着落,饿不死的。”孟格一脸无所谓。
“哦。”池迟倒是不担心她的工作,淡淡应道:“我上个厕所。”
不常化妆,眼睛有些不舒服,从出门到现在,她流过很多次眼泪了。
一股失重感向池迟袭来,正打算靠墙缓一会儿,猝不及防跌入了一个深厚的怀抱。
她听到了猛烈的心跳和血管收缩的声音,应当是她自己的。
低血糖犯了。
但这回池迟有些难受,左手胡乱抓住了一样东西,然后就死命不放手。
像在漂浮的海上抓住了一根木筏,开始猛烈的喘息,脑里在翻江倒海,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感受不到依托,手中的那根木筏就显得更加重要。
池迟不禁紧了紧左手。
“池迟!”
在这陌生的酒吧里,有人在喊她,喊的居然不是‘女士’,而是——池迟——写在户口本上的她的名字。
没等池迟脑子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腾空而起,膝盖和腋下都有压迫感,应该是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池迟担心会社死,强撑着一口气,用微弱的气声小声道:
“没,没事,一会,就好。”
挽着她的那双手没了别的动作,脚步也停了下来。
良久,酒吧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她从虚空的状态回到了真实,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抱着她的,是个男人,她能很明显感觉到宽厚的胸膛,硬邦邦的。
接着抬头往上看,目光撞上了另一双眼眸,褐色的珠子,根根分明的睫毛,眉头微皱,挺立的山根下嵌着一张微薄的嘴唇。
赫然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池迟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
肯定是她太重了,不然,为什么皱眉呢?
“好点了吗?”这张脸上的嘴唇动了起来,一张一闭,稍显些欲拒还迎,还是粉色的唇,池迟有点想亲。
“我想亲你。”
撩拨的话语被淹没在喧闹的酒吧,但顾意听的很清楚。
一字一句,像咒语一样入了他的耳。
她说,我想亲你。
顾意松开了怀抱,轻轻的把池迟放在了地上,没有丝毫留恋,冷冷道:“你喝多了。”
语气刻意又疏离。
池迟将目光从他的唇,移到他的眼睛,静静的描摹着她眼中他的模样。
眼前这个男人好像长大了,撩不动了,怎么办。
“放开。”
顾意低头,脖子上的挂件被池迟抓住了,从开始到现在,没放开过。
池迟左手摩挲了下,手顺着顾意的冬装缓缓放下,似触非触,似摸非摸,红色的指甲与黑色的风衣相映,宛若黑色沙漠里的一朵玫瑰。
“这个怀表挺好看的。”
池迟没话找话,拿下来的手有点不知道往哪放。
顾意抬手摸了摸脖子,池迟抬眼望过去,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在白皙皮肤下衬得很夸张。
“你干嘛?”顾意握住了她抬起的手。
“想着帮你看看嘛。”
池迟抿了抿唇,就是内心有些愧疚,想伸手看清楚些。
顾意把池迟的手归置到了它该待的地方,眼眸微冷,俯身道:“池迟师妹对外人都这么关切的吗?也不知道我是第几个有这样的荣幸的。”
池迟呆愣了半晌,无措的往后退了半步,正要开口说话,过道来人了:
“借过。”
池迟和顾意又各后退了一步,池迟的后背抵到了墙上。
“有事,先走一步。”话砸得很急。
顾意走了,大长腿走得很快,她没来得及拦。
一口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对着空气呛声道:
“什么鬼。”
转角处,某人舒了口气,脚步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