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桀的反应着实反常,齐悦本来有些消下去的怀疑在此刻达到了巅峰,她一路藏匿身形到了霞光殿。
当年被她爹关了几天几夜逃跑的时候都没这么小心过,好在她为了在人界潜伏,早就把本就异于常人的眼里和耳力修炼得登峰造极。
一路化成指甲盖大小飞到房梁上,她连翅膀都不敢伸出,只小心缓慢地迈步在梁上翻越行走。
她下意识先去了寝室,察觉到人不在后正准备四处寻找,隐约间听见一丝压抑的喘息声,齐悦精神一振,更加小心地换了位置。
外间中堂放的两张太师椅上,有一人正敞着衣衫大马金刀地坐在左边,他仰头半眯着眼,发丝汗湿沾在鬓角,浓郁的酒气,朦胧的眼神,压抑的喘息,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秦桀。
齐悦惊得一时忘了来意。
他竟然在!
原谅她表现得好似年少时那般纯情,实在是她从未将这件事跟他联系在一起过。她想他会随意找个女人,都没想过他会这般。
可他的表情并不是完全的快乐,反而带着一种绝望中的挣扎,和一些自暴自弃。
齐悦老早就放缓了呼吸,此刻更是险些忘了喘气,伴随着他滚动的喉结,她也开始有一种吞口水的本能。
茶几旁边有一盏微弱的烛火,照亮他额上渗出的细汗,当蜡油流到底端,火苗一闪熄灭,齐悦才发现自己憋了太久,跟着大喘一口气。
秦桀眯着的双眼骤然睁开,和梁上的齐悦四目相接。
刹那间,他的汗毛立起,快意和杀意瞬间到了顶峰。
缚仙绳迅速攀附到梁上的齐悦身上,捆得死紧,拉扯着她从天上坠落。
他随意将衣衫松松垮垮系在腰间,坚实的手臂揽过落下的人,转眼把齐悦按在了刚刚那张椅子上,紧接着欺身上前,大手掐住了她的脖颈,逼她后仰。
方寸的天地,眼前是他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加速的血液使得他肌理喷张。秦桀俯视下来的眼中除了警惕还有齐悦从未见过的阴冷。
烛火早已熄灭,狭小的空间中弥漫着不可言说的味道。
他左手一挥,点燃了早就熄灭的灯笼,两个人在背光中维持着动作,短暂的时间里一言不发。
齐悦感受到脖颈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良久,他终于盯着她开口,嗓音尚且带着事后难以掩盖的沙哑,低沉而危险。
“齐悦,你为何在此处?”
齐悦的心神早已乱作一团,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不过她迅速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后看向他的身下,用上早已准备好的借口。
“秦桀,你可别冤枉我了,这次我不是来使坏的,我是来赎罪的。”
他哼笑一声,“赎罪?“随即手上的动作跟着收紧,“那你说说,你有何罪?”
秦桀紧盯着她的脸,没有错过一丝一毫的神情。
她扭了扭脖子示意他松一松,言语诚恳,“今日如你所见,我帮了赤魅一把,药是我给她的。本以为圆了属下的愿望,还送了你一个美人,应该是两全齐美的事,谁知你这般反应。我这是来给你送解药的,谁知看见你在,嗯。”她说着飘了一眼他的身下。
方才的爆发导致身上一片狼藉,秦桀还没有来的及收拾,衣衫上沾着的东西俯身间蹭在了她的衣裙上。
她亲自来送药,显然此药药性非同一般,再加上今日后期宴饮的酒水有些微助兴之效,双管齐下,单靠秦桀自己,那得把手都搓破皮。
齐悦言语间没有丝毫窥见别人隐私的愧疚,甚至带着淡淡的调侃之意,她戏谑的眼神往下一瞟,秦桀精神一振,立马放开了手,起身稍稍远离她。
秦桀不喜欢失控的感觉,可是从齐悦的身上,他却不止一次有过这种感受。
她总是这么恣意,恣意到不顾别人有多么的狼狈。
“解药呢?”他索性直奔主题,问道。
“我腰上的乾坤袋里。”
他沉默着拿过了解药,正当彼此都觉得对方今晚似乎格外好说话时,秦桀吞下解药后,似盯着猎物般,慢慢走近了她。
齐悦警惕道:“你要做什么?”他可不见得是会来献身的。
果然,秦桀靠近后弯腰,捏着她的嘴,嗓音沉得像魔咒,“不是要赎罪吗?不是来找死吗?齐悦,我就这么好打发吗?”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他将那颗药塞进了她的嘴里,用食指送到了喉咙深处。
差不多的修为,被缚仙绳捆住的齐悦毫无悬念地被迫咽下去了。或者说,她并没有反抗。
似乎被逼急了,今夜秦桀的每一个动作都这么陌生而稀奇,若不是被发现,齐悦想,她可能会暗自观察上一夜,即使刚刚,她还在期待着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
可是,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齐悦在逐渐发热难耐的感觉中蹙眉道:“秦桀,这没必要吧?”
秦桀已经将松垮的衣衫系得整整齐齐,转身去隔间带回来一壶凉茶,坐到了侧方的椅子上,他慢条斯理地动作,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