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齐声道,“吾皇英明。”
贞德圣主笑道,“都坐下。爱妃们也坐下。”
每人一张小几,侍女侍子们开始如流水般上菜。侍女都是仅穿抹胸,极短的短裙,赤脚,散发,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端菜都是纤纤玉手。还有侍子,都是二十岁以下的男孩子,个个貌美如花,胜似婵娟。
君臣落座。贞德圣主举起琉璃盏,道,“御花园的百花最近开的好,朕请众卿家一同来观赏百花。”朝在身边的太子繁誉问道,“梅小姐怎么没来?”
太子起身答道,“因是御宴,尚未大婚,不敢冒然带来。”
贞德圣主道,“迂腐。”太子连声答是。
皇上另一边坐的正是二皇子繁音,淡青色锦袍,玉冠束发,额前一抹美玉,举止潇洒,仪态风流,此刻含笑不语。太子相较之下,黑了些,又矮了一头,在父皇面前颇为拘谨,显得局促了很多。贞德圣主偏爱这个模样举止都和自己酷似的二子,只是长幼有序,嫡庶有分。
贞德圣主转头对令侯酱说,“你这次去中洲,有何趣事,给朕讲讲。”
这位西罩的外交官,长得虽然粗狂,但是并不难看,并且擅长舞蹈,虽然没有什么法力,却深谙贞德圣主喜欢什么,此时起身,笑嘻嘻起身,答道,“蒙皇上圣恩,我这次去中洲参加中洲王子的生辰宴,也算是见了世面,不过在我看来,中洲不如咱们西罩。”
贞德圣主听了,自然是高兴,笑道,“中洲得天时地利之便,幅员辽阔气候宜人,怎么反倒不如我们西罩了?”
令侯酱笑道,“陛下说的即对,中洲得了天时地利。可是天时地利皆不如人和,他们没有人和。”
贞德圣主笑道,“这话怎么说?”
令侯酱道,“中洲大帝,性格暴虐,不恤人民,人民离心离德,怎么比吾皇万岁,亲先贤远佞,天下为公,万民一心,西罩举国称颂,千古贤君啊。”
贞德圣主哈哈大笑,道,“你这个马屁精。”
首席宰相常德君,起身道,“令侯署长说的倒是实话呢。如今天下太平,万民安乐,可谓难得之盛世,都仰仗吾皇英明。”举杯贺道,“我代天下万民,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起立一起举杯祝颂。
望海台鲜花美酒,彩裳华服,君臣尽欢,共享这盛世繁华。
欢宴间,有人报“梅小姐到了。”
原来太子听父亲说自己迂腐,自是叫人赶紧去叫他的未婚王妃了。
这位新王妃,正是无极地边城安贞梅家的三小姐,梅书意。而此时,她的身份,是大都梅家女儿,冒做三朝元老梅横山之幼女。一袭桃红,鬓簪珍珠花,莲步迎迎,一派大家风范。
贞德圣主早在选妃之时就已经见过梅书意,对她颇为满意。太子携了新妃,向父皇敬酒。这是贞德圣主陛下第一次离新太子妃这么近。
梅书意举止娴熟典雅,远观是名门闺秀,堪为未来国母,但是及到临近…
贞德圣主原配皇后已经去世多年,不立正宫,却年年充选后宫,嫔妃三千,满庭佳丽,可谓御女无数,夜夜新郎,然而,当梅书意走到近前时,朱唇轻启香风暗送,那一刻,也不知道是海风送来花香,还是美人婀娜体态,抑或是流连的缠绵秋波,还是袅娜娇音,梅书意道,“祝吾皇万寿无疆。”贞德圣主的一颗心怦然而动,手中琉璃盏应声而落,一尊玉液酒泼了满地。竟然痴痴呆呆,立在那里,半晌无法言语。
左右不知何事,侍子赶紧跪地拾杯,侍女慌忙为陛下拂拭衣衫,内官磕头请示,满朝文武宾客都停了饮酒,贞德圣主才反应过来。
梅书意从容替贞德圣主掩饰道,“呀,海里好大一条白蛟。想是惊了陛下?”
贴身内官早就看出,贞德圣主陛下是为梅妃落杯,此刻第一个笑道,“好大一条白蛟。这个时候可不是白蛟出没的季节,海里有这么大的白蛟,倒是意外。”
百官皆看向大海。大海苍茫,烟波渺渺,远处云海相连,不见彼岸。何处有什么白蛟。这个季节,正适合渡海,别说大白蛟,就是小白蛟也看不见的。
贞德圣主给梅书意一个会意的微笑。
二皇子繁音起身贺道,“五月海现白蛟,此乃祥瑞之兆。儿臣愿作诗一首,为父皇助兴。”
贞德圣主喜欢诗文,也自诩诗文甚好,笑道,“你做来,我听听好与不好。”
繁音拿眼角余波将梅书意一瞟。这女子,莫要靠近,一旦靠近,有一股摄人心魄的体香,叫人遐想联翩,兼眼角眉梢万种风情,恐怕是个男人都能以抵挡。
宣纸铺就,墨研成,繁音提笔,揣度父亲心思,落笔,笔走龙蛇。
侍官念道:
粉面生春心上逢。高台临大海,揽都城。至尊开宴巨蛟迎。东风至,吹熨海江平。 天下贺升平。入怀香满袖,幸随行。金楼一束玉梅婷。歌声媚,高会在蓬瀛。
贞德圣主听罢,笑道,“好一首古词《小重山》,写的倒也不算差。”
听贞德圣主如此说,群臣立刻跟着赞颂,有的说词句甚妙,有的说格律工整,有的说立意新颖,贞德圣主对二皇子太傅李博道,“你这徒儿于诗词上倒也长进了。”
李博起身笑道,“倒有几分陛下当年风采,只是远不及陛下罢了。”
这首古词,字里行间,唱贺太平,称赞梅妃,正写到贞德圣主心坎。贞德圣主非常欢喜,瞥眼梅妃,道,“梅小姐觉得这词如何?”
梅书意亦精通诗文,笑道,“东风至,吹熨海江平。二殿下是个胸怀大志的人。”贞德圣主笑道,“我倒是喜欢他那一句‘金楼一束玉梅婷’。”
贞德圣主将眼光盘桓,不离梅妃身上。梅书意低头一笑,眼角余波留情万千。贞德圣主站起来,将身边一只娇艳的牡丹掐下来,走到梅妃身边,把她头上的珠花摘下来,将牡丹替她簪上,端详道,“果然一束玉梅,好看。”梅书意天生最懂风情,媚眼流波,道,“陛下,那珠花还我罢,是我从小戴着的东西呢。”贞德圣主得了提醒,笑道,“即使如此,就不还你了。”说着,别在了自己鬓上。
大庭广众之下,翁媳当众调情。众大臣只得望海的望海,看花的看花,吃饭的吃饭。繁音看向太子繁誉。繁誉早起身更衣去了。
万里大海,果然如熨,不起半点波澜。哪里又有什么巨大的白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