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问道,郝敏回答:“我吗,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当时她家的情况错综复杂而又危在旦夕,所谓墙倒众人推和树倒猢狲散,平时和她爹娘有些瓜葛的人都怕这种事情会要牵连自身,所以在她父亲死后都对墨鸢退避三舍东躲西闪抱头鼠窜,生怕和她扯上什么关系。而我那个时候与她同岁,我的父亲虽然彼时已是掌管生杀大权的京都府尹,但是对于她的父亲早就不得好死这个事实感到扼腕叹息和爱莫能助无可奈何,除了叫我多加开导和陪伴墨鸢让其节哀顺变以外别无他法。”
“没有想到你的闺中密友的身世和成长经历这般曲折坎坷扑朔迷离,实在令人意想不到爱才怜弱悲天悯人。”
“不过我有一点关于你的疑惑,”郝敏问道,“和尚,距离墨鸢父亲死的时候过了不过三年时间,怎么你竟不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絮说道:“三年之前贫僧刚入京都,确实听过一些关于皇帝遭遇刺杀的传闻,但是当时忙着建立事业好在这片物宝天华人杰地灵的地方站稳脚跟,所以没空注视其他东西,这种情况不难理解的吧?”
“原来你来京都不过三年,”胡乾略微有些惊讶说道,“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之内经营起来这么庞大的可以只手遮天权势滔天的一家青楼,着实与众不同超凡脱俗。”
“过奖,”李絮得意洋洋故作恭敬和谦虚拱手笑道,“郝敏师爷的闺中密友才是真的出类拔萃鹤立鸡群,至亲死亡和我刚入京都打算积功兴业的时间一致,却能从一个孤苦伶仃孑然一身举目无亲的幼小女孩迅速成长起来最后坐上和她父亲生前一样的机构里面的职位,若非锲而不舍坚韧不拔的顽强精神不能完成。”
“这也算是她的命好,”郝敏客观说道,“当初墨鸢安顿好了父亲的尸体以后,毅然决然煞费苦心绞尽脑汁加入北镇抚司,由于她没任何资历,所以只能作为最为低下的负责跑腿打杂的底层的缇骑,更加因为她是女子,平时没少遭受其他北镇抚司人员的使唤刁难,遑论她的父亲为人和她一样铁面无私刚直不阿,不懂其他的人维持表面和谐汲汲营营的人情世故,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也是孤立无援独木难支,所以也没多少遗留下来的亲信可以帮忙照顾他的女儿,在前头的那些年月里面,墨鸢的日子过得很是穷困潦倒艰苦卓绝。”
“那她又是如何起势的呢?”
李絮问道,郝敏回答:“乃是因为两年以前的那场元宵灯会,太皇太后下令举国同庆与民同乐,所以特别命令工部建造一座有着数十层楼那么高的名为鱼龙舞的危塔,等到晚上子时那会所有的皇亲国戚都会站在上面点燃一盏异国他邦,也就是西月进贡的写好祈愿国泰民安祝福的孔明灯笼,不料却被墨鸢发现负责保护他们的侍卫当中存在内奸,并且还在灯笼里面做了手脚,一旦点燃就会造成极大规模的爆炸,到时京都城内最为繁华的朱雀大街顷刻之间就会化为火山汤海,一发不可收拾。不仅李氏血脉会要一举灭绝,而且还会导致不少的平民百姓死于非命不得善终。”
“但是,因为墨鸢发现到了他们的阴谋,在子时到达之前揪出来了那个内奸,并且从他口中得知他们的计划,不顾自己身为臣子的身份冒死拦住太皇太后点燃灯笼,从那以后平步青云成了北镇抚司的指挥同知,但是其实就算拼到位高权重,底下的人多半也因她是女子从而对其轻视,没有几个真的拿她当做老大,除了她的父亲生前志趣相投生死相依的几个属下,开始的时候几乎没人愿意听从她的调遣。”
“那么后来她是如何树立起来如今令人闻风丧胆的威信的呢?”
胡乾问道,郝敏回答:“原因十分简单,刚一开始的时候,墨鸢因为自己美貌的外表伪装成了涉世未深宛若初生之犊的年幼少女的形象,故意霸占指挥同知的位置而又不对底下的人员加以管束和告诫,任由北镇抚司里面为了争权夺利分庭抗礼的其他两股势力,一直等待他们自相残杀,然后她好坐山观虎斗的同时渔翁得利,在抓到双方的致命把柄以后,墨鸢果断出手将其抓捕入狱,然后在所有北镇抚司人员的面前依法挖掉他们眼睛和耳朵还有膝盖,给出的理由是,他们狼子野心罪无可恕,竟然胆敢挑起内战妄图瓦解北镇抚司团结友爱众志成城的集体,显然已经不配再度占据缇骑的身份,既然北镇抚司挑选人才的标准乃是眼疾手快和健步如飞,那么她就废掉他们的特长和骄傲,从此沦为臭名昭著一无是处的草包生不如死的同时苟延残喘了却残生。”
“她竟这般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