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
华明姣原本还有点不情愿,但感觉到脸侧的痛意后,忙不迭点头,“我,我知道。”
“今日之事,不要告诉母亲。”
华奚容将匕首收至袖中,松开了桎梏她的手,“滚吧。”
华明姣如蒙大赦,腿一软险些坐在了地上,她立马招手婢女过来扶着自己,不敢多看华奚容一眼,匆匆离开了这儿。
她前脚出了小道,华绛兰从林中深处走了出来。
她还沉浸在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中,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华奚容打了华明姣,还将人摁在假山上说了什么?
她是疯了吗?
华绛兰很了解华明姣的性子,此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她眼睛骨碌一转,抬脚往侧夫人院子走去,准备先同娘亲说说此事。
另一边,华明姣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一路逃到了文韵堂。
李氏正在窗边修剪花枝,她刚得了一盆上好的芍药,想着过两日的乞巧节上可以送给宫中的赵贵妃。
赵贵妃颇得圣宠,她膝下的二皇子年纪与华明姣相仿,说不定两孩子日后能结下一份好姻缘。
“母亲!”
李氏手一抖,直接将一整个枝桠剪掉了。
顾不上心疼这盆花,怀里扑进来一个哭花了脸的小人儿。
李氏当姐弟两个又闹了起来,叹了口气:“稚奴,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同你弟弟胡闹?”
华明姣摇摇头,哽咽着抬起脸,“母亲,你差点就看不到我了。”
李氏这才注意到她脸颊红肿,挨过打似的。
她心中一惊,连忙捧起小女儿的脸,“怎么回事?谁敢打你?”
“二...二姐姐打的我。”
想起华奚容那副狠厉神情,华明姣打了个冷颤,“她拿刀抵在我脸上,说要让我毁容。”
李氏眉头攒动,不太相信她的话,“慢慢说,怎么回事?”
华明姣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不过没说自己将人按住,只说想要看看那块长命锁,但是被华奚容拒绝了。
“嵌着玉如意的长命锁?”
华明姣点头,“和二皇子那块很像,但比他的那块还要好看,绝不是普通商铺能买到的样式。”
李氏面色微凝,似想到了什么,随后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她凭什么能得到?”
“是啊,她凭什么有那样的好东西,而我没有...”
华明姣抹了抹眼泪,语气愤愤:“她还威胁我不让告诉你,若我敢说,就会拔了我的舌头。”
“她算什么东西?”
李氏冷嗤,“以为巴结上华箴,就能在二房做主了不成?”
她轻抚过华明姣的脸,碰到那处被刀划破的细小伤口时,心疼不已。
若是华明姣脸上留疤,别说嫁入皇室了,王府侯爵都不可能与他们家结亲的。
一个低贱卑劣的农夫之女占了她长女的名字和富贵生活还不够,还想毁掉她另一个女儿?
她眸底情绪一点点冷下来,“别怕,母亲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母亲...”
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华明姣心底涌出阵阵恨意,“我不想再在府上看到她了。”
李氏拍着她的后背,神色若有所思:“若母亲有法子将她赶出府,只是让你稍微吃点苦,我儿可能忍得了这点痛?”
“我...”
华明姣一咬牙,点头:“什么法子啊?”
“先等你爹爹回来。”
李氏将人搂入怀中,眸光微动,“最迟两日后,母亲就让她在府上消失。”
当天夜里,闷闷的敲门声打破了梧桐阁的寂静。
开门的是海棠,见到是华砚平身边的管事,心中困惑,“刘管事,你怎么来了?”
“大人请小姐去祠堂一趟。”
海棠心中一紧,下意识问:“出什么事了吗?”
刘管事避而不答,语气冷硬:“还请快些叫小姐出来。”
海棠顿感不妙,提着裙角往屋里跑。
“姑娘,刘管事说...”
门开的瞬间,涌入了一股冷风。
烛光跳动,忽明忽暗间映出华奚容稚嫩又平静的脸庞,她放下手中的话本,淡声问:“是我爹让我去祠堂吗?”
海棠一愣,点头:“是,姑娘怎么...”
华奚容唇角微勾,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还担心华明姣真被自己吓傻了,不敢告诉李氏呢。
“那便走吧。”
她站起身,瘦小身影在窗纸上投下一团模糊不清的轮廓。
与屋外的漆黑夜色相比,几乎不堪一击。
但她目光中不见害怕,临出门前还抿出一个清浅的笑,“海棠姐姐,有个事情要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