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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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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栎二度发疯后甚至把电视机也砸了,屏幕因为磕在茶几上而碎裂开来,哗啦啦地撒了一地。见客厅无处落脚,景兰想了想,把阮疏带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馆,给两人都点了一份饭。

正值饭点,餐馆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很显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于是二人对坐着,席间一片沉默。

等吃完饭后,景兰才带着阮疏来到一家咖啡馆,跟服务员交代了一声后,径直走上二楼,来到最里面的一间。

室内装修很简单,几乎能算做一间小小的书房。进门后,景兰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阮疏在她身后,犹豫了会儿,还是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上。

服务员很快敲了敲门,给二人都送上了一杯拿铁。

景兰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刚开始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过了一会儿才试探着说:“我去找阿栎说你和两两的事了,她反应……嗯,还挺大的。”

阮疏垂眼看着面前摆着的小蛋糕,没说话。

景兰继续说:“我和她,分歧还挺大的,争论期间两个人都有些不太冷静,都多少受了点伤……然后,阿栎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应该还在医院。对不起啊,小疏。”

阮疏摇了摇头。他大抵能猜到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也清楚阮栎的情况,因此只是低声道:“没事的,人没事就好。”

景兰点了点头,脑子一向有些灵活的她此时却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于是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阮疏忽而问道:“阿姨,我妈说什么了吗?”

景兰愣了愣,随后作出一副回忆的样子,揣摩着阮栎人设,有些含糊地道:“也没什么……就是,我想把你接过去,说你还小,不应该离她太远什么的。”

对细节一无所知的阮疏点点头,以为这是经过景兰润色过的版本,因此顺着这个理由说:“景阿姨,我也觉得我还是待在我妈身边比较好,就不用您操心了。”

景兰纠结道:“可是,阿栎她……”

她眼中露出些真假掺半的痛苦来:“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样”指的什么样子,二人都心知肚明。

阮疏安静地垂着眼。

景兰仍劝说道:“可是待在阿栎身边,你也会受伤吧?小疏,你这又是何必呢?”

阮疏仍然没有说话。

他无法在旁人面前控诉母亲的歇斯底里的爱意,亦无法抛弃母亲留她一个整日受痛苦折磨。在这段有些畸形的亲情里,牺牲者只有他一个。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阮疏劝说自己,身为人子,尤其还是阮栎的儿子,付出得比旁人多一些也很正常。

因而他又一次拒绝了景兰的好心。

景兰皱着眉。从各种角度来讲,借住在余家比待在一个精神病身边要好得多,但想起阮疏之前的年月,她又止不住地感到愧疚和心疼,甚至对此能表以理解。

她默了默,随后低声说了句:“小疏,对不起。”

阮疏眨了眨眼,以为这句对不起针对的是她选择匹配度更高的伴侣这件事,因此摇了摇头,善解人意道:“景阿姨,这又不是你的错。”

虽然他偶尔也会偏执地把痛苦的源头归根于远在海外,甚至素未谋面的景兰,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件事和她无关。当初是阮栎一意孤行,如今细算账来,又怎能牵连到无关人士?

实际并不无辜的景兰苦笑一声,没有细说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也并没有纠结未真正送达的歉意,不再纠缠,话题便很快结束了。她又喝了一口咖啡,转而问道:“那你今天还去上学吗?”

闻言,阮疏抿了抿唇,摇摇头。

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余簇三人。

不知如何,那就逃避。

景兰似乎不太同意他的做法,含蓄道:“可你总不能逃一辈子,有些事情也许可以趁早说开?”

阮疏应声,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景兰深深地看着他,但见他仍坐立自若便也没了脾气,问道:“你现在要去哪吗?我送你?”

阮疏自然婉拒。

“好吧好吧。”景兰自嘲地笑笑,把蛋糕往阮疏那边推了推,“那我先走了,小疏你要是还想在这坐会儿的话,菜单上的随便点。”

少年点点头。

女人离开后,小小的房间里便只剩了他一个人。阮疏独自捧着蛋糕坐了一会儿,吃完后也没有耽搁,直接背上书包走出了房间。

但才打开门,又一时不知道该去哪。中午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原来郁结在胸中的失落也散去许多,再回去看海,反而显得有些小题大做起来。

于是少年又缩回去,窝在沙发上想了想接下来的计划。不一会儿,他便下楼,自费买了三份小蛋糕,随后坐上打的车回到了学校。

门卫并没有纠缠他手上的袋子不放,在本子上签了名后便放他进了校门,整个过程没有多余的交流,十分省事。

甚至阮疏本人都有点缓不过来这门卫办事的高效率。

少年在门后站了站,望着不远处的笃行楼,深吸一口气后才迈步出去。

他到的时间很巧,在没刻意放慢脚步的情况下,刚走上四楼就碰上了下课,既避免了上课进教室的尴尬,也不用独自无措地躲在楼道等铃响,甚至还留了一层楼的时间作为缓冲——万一拖堂了呢?

少年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踩着铃声继续上楼。

一班没人拖堂,同学稀稀拉拉地出来上厕所,因为厕所和阮疏所在的这条楼道在不同的方向,所以暂时没人发现他。

阮疏再次深呼吸,勉强平静下来一点后直接冲进教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俞火手一抖,纸上的笔迹也随之舞动了两下,乍一看还以为生根了。他皱着眉转过头去,刚要骂人,却在看清是阮疏的一刻没了脾气,只干巴巴地说:“阮疏啊……你病好了?”

阮疏这才想起来早上偷摸用阮栎手机跟张姐请假时,自己随口扯的理由:“……啊对。”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都避过了这个话题。俞火看见他手上提着的包装袋,本着缓解尴尬的心情,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蛋糕。”阮疏说。

俞火:“哦,是给人过生日去了吗?”话刚出口,他便觉出了不对劲。如果真是给人庆生,请假时又何必撒谎说自己生病了呢?

他愣愣地看着袋子的数量,有点空白。

阮疏回头看了一眼余簇和周屹的座位,见那里都空着,没人,便把几个袋子都塞给了他,抢先道:“对不起。”

俞火被迫拎着三个袋子:“?”

“不是,不是。”他这会是真的有点迷茫了,以至于刚开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为什么是你道歉啊?怎么看都应该是我们向你赔罪吧?”

阮疏猜到有人会这么问,在来的路上已经把回答演练过一遍了,因此摇摇头,流畅道:“不是有句古话叫‘不知者不罪’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出发点是为我好的,我又为什么要怪你们。”

他不蠢,凭着他们昨天的试探,虽然猜不准具体的原因,但猜出他们的目的是好是坏还是行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怨恨他们呢?

而且……少年半垂的眼睫轻轻颤动几下,眼中的阴影也随之震颤。阮栎的那个巴掌总会落下,他又如何能为了一个已知的事物,去怪罪几个一片赤诚的少年?

俞火震惊地看着他,许久才缓缓道:“……虽然这句话很冒昧,但你真的没生病吗?”

“……没有,我好得很。”

俞火很快回过神来,歉然道:“抱歉哈,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真的很惊讶,毕竟你早上还在躲我们来着……”

阮疏垂眼,自嘲地笑笑。

他本来确实是这个打算,躲一整个周末,等周一,一切事都差不多解决了,再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回校学习,有人问起就装忘了,誓死把话题按死在萌芽期。但景兰的出现实在突兀,打乱了他大部分计划,如今再按照原计划走,倒显得自己是真傻。

那不如顺应变化。

反正他逃不了一辈子,有些东西,趁着早,说开反而更好。

他想了想,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计划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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