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然挽了个剑诀,对高郁之一笑。
等在台上的那位也是天之骄子,一路胜过他,站在这里。
高郁之抱着胳膊看戏。
慕然像鸟一样飞起来,在空中挽了个剑花,没有任何多余的招数,甚至高郁之还没有看清,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的倒了下去。
高郁之觉得慕然的剑似乎有些奇怪。
剑未出鞘。
或者说,慕然手里的剑似乎只有鞘。
“还有谁?”慕然侧过头,凌厉如同寒星,凛然宛若霜雪。
周围发出一片惊呼。
高疏舜转着手里的杯子,视线紧紧锁在慕然身上。
“的确厉害,”高疏舜说,“日后说不定能以一挡百。”
“我这徒弟,还聪明得很,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干不来的事。”苍剑棠提到慕然便兴奋起来,摸着胡子故意显摆。
“当年他和另一个人一起,到醉仙堂山下说要拜师学艺,要做我的关门弟子。从山下拎着他那把剑,一路砍到山上,剑便是这样一次也未出鞘。”
高疏舜看慕然的神情带上些惊异。
“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没在江湖崭露头角。以往的武林大会,也并没有见过他。”
高郁之的眼睛紧紧追随慕然。
苍剑棠继续道:“之前的武林大会,他要不就是睡过了头,要不就是帮朋友找草药,或者干脆是因为要出去斗蛐蛐。”
总而言之,太不上心。
高疏舜的视线严肃起来。
放下杯子,看慕然在台上打倒第二十三位挑战者。
他想。
此人留不得。
老堂主很开心,看自己徒弟如此争气,乐得喝了好几杯酒。
“我跟你们说,我这个徒弟,那可是当年我一眼就看中的。”
“他就站在山门口,对着我说:老头,你便是这里的掌门?我要加入你们帮派,你看看,我够不够格?”
高郁之问:“他是从哪里来的?”
“哪里人?”老堂主说,“他从小到大都在山上长大,只是下了山,再也不能回去了。”
“山上?有不少门派都在山中,没听说过哪门哪派不让别人回去。”
苍剑棠说:“大抵是仙山。”
高疏舜举杯的动作顿了顿:“居然真的有仙山?”
“有,虚无缥缈。”
高郁之看着慕然,容貌昳丽,手中的剑仿佛有灵性一般,寒芒阵阵,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他。
他回过头,对着高郁之一笑。
高疏舜声音低沉,看着高郁之默默说:“我只以为是你随便逗趣的一位小朋友,没想到倒是我看走了眼。”
苍剑棠说:“他们小辈之间的事,便交给小辈解决吧,我们这些老东西,怎么好意思插手。”
高疏舜又对苍剑棠笑了笑:“今晚武林大会的流水宴,我准备了上等的女儿红,够摆个三天三夜了。”
老堂主说:“往日的惯例也从未如此奢侈,只摆一天便够了,况且最近各地收成都不好。更不宜如此奢侈。”
“不必客气。”高疏舜又拿起酒杯,转了转,看起来风光霁月,仪表堂堂,嘴角的笑却带着点阴沉。
比武最终的结果便是慕然一骑绝尘,站在中央广场上,台下无一人再敢挑战。
比武大会被他一人搅地天翻地覆。
各门派掌门人脸上青一片紫一片,好不精彩。
“这人,可是在国公面前赚足了眼,苍剑棠养的好徒弟,把我们家的门生都当成垫脚石了。”
周围人的视线皆聚焦在慕然身上。
有戒备,有惶惑,更多的是惊讶和不可置信。
“不可能!我日夜苦练,门派上下无一人是我对手,剑招早已出神入化,怎么到了你这,反而变成这样?”
高疏舜视线蓦地转向说话那名弟子,是上一届盟主候选人。
和那弟子一起来的老头子脸上挂不住了,立刻去揪他的耳朵:“臭小子,说什么胡话,老盟主当年给了我们多少照拂,岂是你个臭小子能说得的?”
“为什么说不得,凭什么说不得?”那人指着台上的慕然,“不然,他怎么这么强,凭什么这么强?”
慕然掏了掏耳朵,在台上左右抻了抻身体,伸了个懒腰。
“我对武林盟主候选人的位置没兴趣,只不过为一人,上来打了一场。”
慕然看向高郁之。
又看向坐在高郁之身旁的高疏舜,眼中带着些锐利的锋芒。
“今日站在这里,只为一人!”
当夜便是酒宴。
无人在意的屋外,醉仙堂的某个路边,高郁之和慕然两个人站在屋檐下。
慕然带着些骄傲,眉眼浅浅:“你看见了吧?”
高郁之轻声问:“看见什么?”
“我舞剑啊。”
“嗯,看见了。”高郁之拽过慕然,亲了亲他的脸。“这是奖励。”
慕然的脸顿时红了。
“你也太随便了吧?”
“不喜欢?”高郁之又拉过他,很轻地一个吻。
“喜欢。”慕然的脸红了以前,抓住高郁之回道,“只能对我一个人这样。”
高郁之又攥着慕然的衣服,把他往下拉了拉,亲了上去。
这次时间更长久,虽然是高郁之主动,但后来,慕然扣住高郁之的后脑勺。
“咱们俩这算是什么呢,私定终身吗?”
高郁之摸了摸慕然的侧脸:“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去找你师父提亲。”
慕然的脸更红了:“要提亲也是我提。”
高郁之把慕然推到墙上,手很有技巧地在慕然身上捏了捏。
“谁提?”
“你……你提行了吧。”
慕然又问:“晚点还想见你。”
“宴席之后就见。”
终于到了宴席。
慕然偷偷溜回正殿,脸上余温未消,只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殿堂之上,坐着高郁之,还是老样子,看起来心情不好,生人勿近,一点不像之前轻薄过他的样子。
慕然看着高郁之,脸又红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对方先觊觎他,最后却是他这么主动。
甚至想……和对方相守。
“大师兄,你怎么坐这啊?”
一个弟子走过来,问。
慕然说:“我坐这怎么你了?”
弟子已经习惯了慕然这样发神经,又问:“你嘴怎么了?”
慕然:“……”
他的嘴刚刚被人来回啃咬,破了一层皮,红色的血丝透出来,衬得他整个人更艳了。
慕然耳尖要滴血,声音大了几个分贝:“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
慕然没了兴趣,站起身。
“我出去透透气。”
“大师兄,酒你不喝吗,听说是上好的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