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过每次栀子的“身体”出现时的景象,他忽然有了个主意。
“栀子,”他一伸手,拉住栀子的手腕,深情开口道,“我知道,你回来找我,是因为放不下我。其实,我对你的感情也是如此。自从你离开后,我再没睡过一个好觉,我一直……”
栀子手上稍一用力,便挣脱了。她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你要是真对我如此坚定,又怎会对那位G.A.女士动心?”
钟景当场便赌咒发誓,以证真心。发完誓,又向着她强调了一遍:“栀子,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会对G.A.产生不同寻常的感情,也都是因为你啊。”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栀子目光低垂,显露出几分悲伤,不动声色地切换成了G.A.的声线:“我还以为,你一次又一次地向我发出邀请,是对我动了真情,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就算那个女人同样是我,我也是会伤心的。”
这句话造成的效果有些大,竟让钟景产生了一种自己听不懂中文的恍惚感。
花了点时间,将话中的人与现实中的人对应起来后,他震惊到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怎么可能……你们明明应该……”
栀子没给他太多接受现实的时间,怀着一抹苦涩的笑,逐渐接近了钟景,一错不错地盯住了他的双眸。
G.A.先发出质问:“你对我,一点真情都没有吗?”
栀子随后出声:“老公,你这么爱我,又为什么要杀了我呢?”
两种声音相互交织,似乎来自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语气里的情绪是一样的——
愤怒、怨恨、责备、不满,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伴随着一句句言语,直冲他而来。
可算又一次让钟景因为情绪的剧烈起伏而陷入昏厥,栀子满意一笑,掏出针剂,开始为前者补充营养,免得他饿得无法参演下一幕精彩戏剧。
要不说是小世界的男主呢,其他人怎么都得一天吊七八瓶水维持生命体征,而他,一支针剂就足够了。
她本想尽快推进剧情,但很不巧,这时却有人按响了门铃。
透过可视监控,发现站在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钟禹后,她还是决定要同对方见个面。
出于礼貌,栀子将他请到了客厅,给他泡了杯茶,随后才询问道:“叔叔,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钟禹没有碰桌上的那杯茶,不知在犹豫什么。好一会儿后,他突然站起身,向着栀子的方向鞠了一躬,吓得她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扶起他。
“叔,你这是干什么?想折我的寿吗?我可是会鞠躬回来相互抵消的!”
钟景:“……”
眼见着栀子真准备给自己鞠躬,钟景酝酿好的情绪险些被冲散,他尽可能地稳住了,以说明此行来意:“钟景对你做的事情,我基本已了解清楚了。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有尽到管教的责任。”
栀子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这没什么。反正看他不爽,我会自己收拾。您别来阻止就好。”
她停顿了一瞬,又添一句:“您向我道歉的真正目的,应该不会是希望我放下仇恨、原谅钟景吧?”
钟禹重重地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他得知真相时,脑子里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一想到钟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便希望栀子的惩罚点到为止,留他一条小命。
但他再一想,栀子不也是别人家的好孩子么?就算她父母已去世,当初也是亲家精心养大的。儿子的所作所为,跟杀了她一次没有任何区别,杀人就该偿命,栀子怎么报复都不为过。
于是,他在出发前下定决心,只道歉,不说任何多余的话。
这时被栀子问到了,他摇摇头表明态度:“不,我并没有那样的想法。正相反,栀子,如果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帮上忙的话,可以告诉我。”
之前的道歉,是因为他作为父亲,没管好儿子应付的责任。此时提出帮忙,则是为自己。当初他在完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将栀子视作“拜金女”多次出言讽刺。他应该做些什么作为补偿。
栀子忽然想到件事,开口道:“还真有那么一些需要叔叔帮忙的地方。第一件,我需要您和希昀合作,尽可能不让公司的人看出异常。”
这才是她想将钟禹拉进来的主要原因。用主角父亲的光环压一压主角光环,钟景现在的处境越晚被发现,对她越有利。
这不算难事,钟禹答应了下来,又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栀子严肃了表情:“第二件事,我想知道——钟景的母亲呢?我从没听他或是您提起过,不知道她是生是死。我想确保,她不会突然出现,把儿子从我手中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