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接过针,仔细端详了一番,又还给了离温。
“确实是我们卖的东西。不过我们做的是诚信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透漏客人信息。不过……”
海棠话头一转:“鉴于客人已经死了,我可以帮你查一查。”
但九常反对:“瞎揽什么活,论情报能力你们能比得过我们?”
“起码我没被针扎。”
“你要是不把针卖给她,我会被扎?”
“呵,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然后两人又吵了两句,紧接着就猝不及防地打起来了,场面瞬间了乱成一锅粥。
梨花对这情况俨然已经见怪不怪,她淡定地把离温带离两人的战场。
“放心吧,他们都有分寸。我知道现在离温姑娘有很多疑问。刘严和刘直都已经死了,和平酒楼由我接手,来即是客。其余的,等你泡完药浴,换上干燥的衣服,我再详细和你解释。”
离温看着空荡荡的酒楼,有人在打扫地板上的水渍和血迹,而观战的兽师一个也不在。
看来他们在混沌空间里的这段时间,和平酒楼变天了。
离温:“还要麻烦那位姑娘帮我调查一下绿萝的事情了。”
梨花听到这笑了出来,眉眼弯弯:“不是姑娘,他是男的,只是天生女相罢了。你叫他海棠就行。”
离温:“……多谢。”
梨花带着离温去了已经准备好的房间,正好和刚从空间里出来的武慈擦肩而过。
武慈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被逃跑的九常顺手一把抓住带走。
出门前他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下次有本事别用你那死针!”
海棠看着九常落荒而逃的身影不屑一笑,将手指间夹住的密密麻麻的百根细针收回。
梨花把东西准备得很齐全,药汤,干净的衣服,还有一桌饭菜。
离温脱掉还在淌水的衣服进了水桶。
身上逐渐暖和的同时,疲惫感也席卷而来。
她不自觉地闭上眼,意识昏沉,渐渐地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门外的梨花朝着海棠使了个眼色,两人上了三楼。
海棠推开门,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鎏金纹长袍的男子坐在椅子上。
两人恭敬地喊道:“老大。”
梨花汇报道:“离温姑娘现在应该在休息了,浴桶里也放了治疗伤势的药。”
谢轻点点头,问道:“太平剑呢?”
“三天前就派人送到华都了。日夜不停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梨花又问道:“但是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离温姑娘一会儿出来跟我们要剑怎么办?”
谢轻垂眸思考片刻,说道:“你就告诉她,太平剑被它的主人拿走了,需要她亲自去华都取。”
梨花:“好。那如果问起剑的主人是谁?”
“就告诉她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姓钟名满。”
离温醒来时水已经凉了,她只觉得浑身通畅。这水比之前刘直端来给她洗手的水治疗效果还要好,之前在森林里留下的伤口也已经全部愈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她起身穿上衣服,准备挽起长发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发带已经没有了。
小灰也没了。
离温神情忽然恍惚了一瞬,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和自己有了交集,小灰才注定要死在混沌空间。
饭桌上有两双筷子,她烦躁地拿起一只将头发盘了起来,然后一个人坐在桌前吃已经冷掉的饭菜。填饱肚子后,离温拿着那把象征着胜利的木剑,出门去找梨花。
梨花不见踪影,但是她找到了在布置酒楼的海棠。
海棠正扯掉楼内悬挂着的几条粉色的轻纱。
“非要学那个绣春楼。什么眼光,难看死了。”
扯下的轻纱正好落下盖在离温的头上。
海棠惊呼一声,连忙把轻纱团起来。
她凑近离温,关心道:“没事吧离温姑娘。”
看着面前这张稚嫩又漂亮的脸,离温在心里安慰自己认错性别也不能全怪她。
离温摇摇头:“没事。”
她拿出木剑:“你知道梨花掌柜在哪里么?我来拿东西。”
海棠了然:“太平剑啊。”
他说:“太平剑现在不再这里了,在华都。”
离温瞬间拔出黑刀,抵在海棠的脖子上。
“耍我?”
海棠忙摇了摇头,锋利的黑刀哪怕只是轻轻抵在那,他的脖子上都已经隐约泛起红痕。
他收起笑脸,正色道:“太平剑被她的主人钟满拿走了,现在在华都。你需要亲自去拿。”
听见钟满的名字,离温非常惊喜,追问道:“你认识我阿姊?她离开的时候还说什么了吗?”
海棠想了想,老大好像没说过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所以他摇了摇头。
“离温姑娘,能不能先把你的刀放下。人家要带走自己的剑,我们也没有理由去拦她。”
离温有些落寞,但面色不显,她收起黑刀。
没关系,知道阿姊还是平安的她就放心了。
她对海棠说:“抱歉,是我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