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几天前,我听说有一名叫离温的女子,拿着烫金请柬参加酒楼擂台比试,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好不威风。”
“我就想来问问,你可曾见过我黑铁骑的小师妹?”
离温说道:“不曾。请柬是我捡来的。”
“哪里捡的?”
“山里。”
“哪座山?”
“西北方向,无名山。”
李玉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行。”
“把人带走!”
他一声令下,门两侧的所有兽师将离温围了起来。
“皇上召见,劳烦姑娘跟我们走一趟了。”
离温伸手拦住想要动手的九常,笑着答应道:“好啊。”
“还算识时务。”李玉抬了抬手,“那就走吧。”
跪在地上的八人迅速站起来,抬起轿辇,在楼里调了个头,摇摇晃晃地走了。
剩下的兽师一部分跟了上去,一部分停在原地等着离温。
离温对九常说:“你不是说我阿姊在皇宫么?我这就去看看。你要是骗我,我就砸了你这绣春楼的招牌。”
九常苦笑道:“那我等着你回来。”
然后,离温便在一众兽师的簇拥下,坐上了门口为她准备的马车。
气势汹汹的一群人来的也快,走得也快。
酒楼里的人这才敢从屋子里试探性地探出头。
绿豆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离温姐姐去宫里了吗?”
九常面色严肃,看向马车的方向。
他想起来海棠告诉离温的话。
钟满在华都。
但情报说得明明就是人在宫里。
他不再停留,离开绣春楼去找海棠。
马车晃晃荡荡,在大街小巷的喧闹声中驶向皇城。
听声音应该离开闹市了。她掀开帘子,往前面看去。
只见抬辇的八人纷纷骑着自己的相生兽,有虎、有狮、有狼、有狗。
兽驮着兽师,兽师又抬着宫里人。
这些相生兽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跑得又稳又快,更令人惊奇的是它们连步伐都是一致的。
李玉就坐在上面,舒适地像是在平地上。
离温放下帘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马车渐渐停下来,离温把黑刀放进胸口。
不等外面的人掀开帘子,她就跳了下去。
天色已经很晚,皇宫却灯火通明宛若黄昏。她的面前是一座不大的宫殿,大门敞开,里面有山有水,还传出阵阵歌声。
“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你。”
离温看了他一眼后,抬脚走了进去,身后的大门瞬间合上。
离温沿着路往里走,越靠近里面,歌声就越大。最后,她看见了一个凉亭。
凉亭只有一个席位,上面坐了一个披头散发、衣襟大敞的中年男子,左拥右抱两个绝色美女。
珍馐酒杯散落一地。
十几名舞女在凉亭中间踩着花瓣赤脚起跳,脚掌被磨得通红。
一旁的乐师为之伴奏,一曲接着一曲。
旁边还燃着两个火堆。
奢靡的画面刺激到了离温的眼睛,她捡起滚落到脚边的葡萄,精准地投进了火盆。、
滋拉的声音在美妙的乐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位皇帝终于是注意到了她。
乐声停了,跳舞的人也停了。
“你就是离温?”他推开怀里的两人,收敛了点自己的坐姿,“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
皇帝梗了一下,继续道:“黑铁骑的小师妹,难道不是你杀的?”
“不是。”
他又词穷了,看着离温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离温觉得异常奇怪。
这皇帝像个心智不全的孩童,他好像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离温接进宫。
或者说,把离温接进宫并不是他的主意。
“陛下!”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离温身边。
宽大狰狞的面具遮住了他的整张脸,漏在外面的眼睛狭长阴翳,火光映在他的眼底,像是在漆黑一团的深渊燃烧。
“子时已至,该歇息了。”
皇帝看见他,就想是看见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一样。
“好的,祭司大人。”
他连忙站起身,在身边两名女子的搀扶下离开,其余的人也走得飞快。
顷刻间,整个凉亭就只剩下离温和这位祭司。
离温在本能的驱使下远离了这个带着诡异面具的男人。
“别怕。”
他突然放轻声音,然后当着离温的面摘下面具。
他说:“我是钟满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