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鹊有些累了,今夜本是个团圆之夜,然而在这里不仅不能与家人团聚,还要时刻关注赈灾之进展,百姓之情况。
周围的一切都叫她觉得陌生。
她有些想念叔母熬的莲藕汤了。
书信寄回去已有许多时日,竟一直也未收到叔父叔母回信,莫不是他们将自己忘却了?
她蹲坐在书房的两步台阶上,黑暗中盯着自己的双手,一时间有些恍然。
“在想什么?”
顾景渊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将衣服下摆掀起,跟着坐在她身边,淡淡的冷香萦绕,“莫不是想家了罢?”
陆清鹊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各自沉默一会儿,顾景渊忽然道,“我见你今晚没怎么吃东西,该饿了吧?”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团子,“吃了吧,还热着。”
油纸的包裹也压不住糯米团子的香气,陆清鹊闻到糯米的清香和鲜肉的咸香气混在一起涌进她鼻子中,她吸了两口,“这是,你从饭席上拿的?”
顾景渊笑道,“不然呢?快吃吧,待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陆清鹊没推辞,在闻到这股香气之时,她的肚子就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这会儿工夫已经饿得有些疼了。
她打开油纸包裹,咬了一大口,香味全被她吞吃入腹,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顾景渊道,“你先吃着,我再搜索一番。”
言罢他起身,放轻脚步一步步摸索起来。
书房外走廊的灯忽地亮了起来,有人在外面道,“进书房看看。”
陆清鹊猛地抬头,恰好与回头看她的顾景渊对上视线,她听到顾景渊小声但急促的声音道,“快躲起来。”
可书房几乎是一览无余,哪里还有地方可躲藏?
顾景渊吹熄了手中的灯,大步子迈过来,将书架两边用力一推,笨重的书架竟就这样被他推开来,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密室。
陆清鹊:“……”
来不及说什么,顾景渊长臂一揽,将陆清鹊几乎半带进怀中,两人躲进了书架里面。
书架刚刚合上之时,书房门也恰好被人打开了。
“什么味道?”
一人问道。
另一人吸了吸鼻子,疑惑道,“哪里有味道?你莫不是吃酒席吃昏了头罢?”
“是吗?可是我怎么闻到一股糯米团子味道?”
听到此话的陆清鹊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团子,与此同时,她觉察到顾景渊搂着她的手臂也蓦地紧了一下。
二人屏住呼吸,停滞了动作,仔细听外面人的声音,一阵窸窸窣窣后,他们听到门的响动声。
……
顾景渊的手臂还搂在陆清鹊腰间,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听到顾景渊低沉的声音,“莫动,再呆一会儿。”
他坚实的胸膛与她后背紧紧相贴合,在这样的空间里,他身上炽热,几乎是源源不断传到她身上,犹如一个暖炉。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彻底静了下来。
顾景渊在黑暗中点亮了灯。
陆清鹊不禁睁大了眼睛,这里的空间虽然比书房小了很多,可里面的东西却不比书房的书籍少,有的书页都开始淡黄,有的则有些破烂了。
顾景渊早她一步走过去,仔仔细细低头翻找起来,越看他神色越凝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陆清鹊将手中的团子两三口塞进嘴里,也跟着附身在搜寻着,这里的册子众多,大多都记载了郑知义在位时的各样银两来往钱款数据,属实惊人。
翻找之间,尘土飞扬,陆清鹊捂着嘴咳嗽两声,小声道,“难不成这里他也不常来吗?灰尘怎么如此之大?”
顾景渊将其中重要的几页撕了下来,放进怀中。
“你怎么知道这书架之后别有洞天?”
顾景渊:“这书房实在太小,我不得不怀疑某处存在着密室,方才搜寻时我便发现这书架出奇得厚重,像这种木料,很少有用来做一个书架的,所以我才猜测后面应是有机关。”
两人从书架之后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不知道酒席进展如何,只望无人在意才好。
两人悄无声息回到酒席间,此时众人醉的醉,饱的饱,各有各态。
袁行之端着酒杯过来了,神色有着明显的醉态,“陆郎中呐,今宵我袁某可是要敬你一杯,别看我年纪大,资历深,可论起这为官的势头,还是愧不如你呀!”
陆清鹊举起酒杯,“多谢袁大人抬举,我做得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为官都是为民,无需夸赞。还是袁大人有经验和资历得多,往后我还需多多向您请教才是。”
顾景渊的目光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