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面孔在W国很扎眼,但黎斌作为少数民族,他立体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并没有让他引起过多的注意,尤其他一张口就是流利的W国语,好像原本就是本地人一样。
黎斌按照组织给的地址来到一家福利院,根据指示他要从这里带走一个男孩,按照他们调查的结果来看,这男孩是当年一批试验品中最完美的一例,按理说这男孩作为器官载体是活不过十岁的,但不知怎么在三岁那年,他被照顾他的哑女保姆从家里带走消失了整整一年,等再有她二人消息时,只见到了哑女的尸体而男孩下落不明。
当时组织里有人认为哑女死状惨烈那男孩大概率没活下来,但谨慎起见还是选择继续调查,茫茫人海里大海捞针浪费了许多人力物力,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组织终于在两年后有了线索,为避免打草惊蛇黎斌亲自来这家福利院进行领养工作。
不比国内的领养的手续,W国的领养只要钱到位手续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黎斌付好钱后就被院长带到楼后进行"挑选",当时孩子们已经被集中到一起,隆冬时节他们只穿着薄薄的毛衣在寒风中打战,她们之中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一个个都面黄肌瘦,嘴巴也毫无血色,可黎斌身经百战死人都见过不少,这样的场景根本不会让他产生恻隐之心,他紧缩眉头扫视着人群中的目标,只一眼就看到了他想找的人。
看到男孩的第一眼黎斌就知道组织为什么能找到他,男孩眉眼虽然带了些异域风情,但也和那人长得太像了些,刻不容缓,黎斌抬手指了指站在最后的男孩说:“就他。”
只见站在队伍最后的那个男孩身上的衣服从上到下没一件合身,上衣松松垮垮甚至露出大半个肩头,裤子却是紧巴巴的吊在小腿肚上,鞋更是一只大一只小。
院长顺着黎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一僵。
“怎么了吗?”黎斌觉察到院长的不对劲。
“这孩子长得不错,可惜不说话。”院长搓着手说。
“不会说话?是...哑巴?”这倒是令黎斌没想到,资料显示这个孩子是当年十个试验品中最完美的一个,身体应该一点毛病都没有才对。
“不不不,我发誓他很健康,他会背圣经,只是平时不说话。”黎斌这回听明白了,不是不能说、也不是不会说,是不愿意说,他表示无所谓,当下唯一目的是要带他走。
院长见他如此坚持当然乐得其所,至于这孩子未来会怎么样也不关他的事,两个小时后,黎斌带着男孩坐上了飞往英国的航班。
去往机场的路上,男孩如院长所言一个字也没说,也没问这个陌生人要带自己去哪里,但他毕竟是个孩子,总会找机会偷偷打量黎斌,但即使如此他从始至终也没开过口,直到上了飞机,飞机滑出跑道冲向蓝天,黎斌余光中才看到他悄悄松了口气,但黎斌也不打算主动和他交谈,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将他带离W国,好在男孩憋不住了。
“你为什么领养我?没人会领养我这么大的小孩!”
“我以为你会一直不说话,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只要我选中你,你是没有别的选择的。”黎斌面无表情,他嘴巴下拉显然不想说话。
“就算你带我走,我也会逃走的。”男孩低声说。
“你不会的,你难道不想见哑女了吗?”黎斌抛出诱饵,只希望男孩不要再无休止的问下去。
“别想骗我,她早已经死了!”
黎斌听到男孩的回答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他,只见他头偏向窗外双拳也紧攥着,下一秒一滴泪从男孩的脸上滑下落在他新衣服的领口上。
“哑女”两个字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虽然它已经锈迹斑斑但依旧能打开男孩的记忆,他永远不会忘记在那个大雪天如何被人追赶,虽然他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也永远不会忘记哑女是如果抱着他穿过大街小巷,最后为了迷惑那些人将他塞进垃圾桶后独自面对那些歹徒,更不会忘记那些人是如何将哑女活活打死,她一口一口的鲜血落到雪里时甚至还冒着热气。
“你叫什么?”男孩回过头问黎斌,虽然脸上还挂着泪,但眼里写满仇恨。
“黎斌。”
“那你打算叫我什么?”男孩年纪小,但这么多年他经历过流浪,经历过被短暂收留,被收养人毒打、奴役,他清楚记得自己是怎么流落到福利院,又是怎么在福利院生存下来的,所以当他看到黎斌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善茬,但他直觉只有这个人能救自己。
黎斌听眼前的孩子这么说话怔了一下,随即掏出一张身份证明递给男孩。
“袁斯辰,这是你的新身份。”
“黎嘉姐,你们在里面吗?”黎嘉的小助理一直呼喊黎嘉的名字,喊的都破音了。
“快,快打开电梯门,快呀!”袁斯辰的助理更是着急到跳脚,拉着消防员的袖子不停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