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裂瞳

【殿前血】

太极殿前的汉白玉阶上，萧景琰跪得笔直。

渗血的银眼罩被强行扣回他脸上时，缚魂纹如同活物般钻入皮肉。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朝服前襟，晕开一片暗红。殿内焚着龙涎香，却掩不住那股腐朽的血腥气。

"萧卿。"皇帝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带着几分虚伪的关切，"谢临淮死了三年，你这眼伤怎么反倒恶化了？"

萧景琰的指节攥得发白，喉间涌上一股腥甜。银眼罩内侧的咒文正在灼烧他的神经，每一秒都像有千万根毒针在颅内翻搅。他咬紧牙关，却在这时听见珠帘晃动——

谢临渊穿着刑部侍郎的官服，正立于殿侧。

四目相对的刹那，萧景琰的左眼突然剧痛，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钎捅进旧伤。他闷哼一声，单膝砸地，掌心被玉阶的棱角割出血痕。

"陛下。"谢临渊忽然上前一步，"萧大人旧伤发作，恐失仪于御前，不如——"

"不如什么？"皇帝冷笑，"谢卿是要替他求情？"

谢临渊垂眸，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臣请为萧大人换药。"

殿内骤然死寂。

萧景琰猛地抬头，独眼死死盯着谢临渊。他在赌——赌谢临渊会不会趁机摘下他的眼罩，赌那本日记里提到的"血亲之血"是否真的能缓解咒印反噬。

皇帝沉吟片刻，竟摆了摆手："准。"

【记忆闪回】

偏殿内，谢临渊的指尖刚触到银眼罩系带，萧景琰就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知道摘下来的后果。"

"我知道。"谢临渊的声音极轻，"但你也知道，我能看见。"

——谢临渊的血脉特殊，触碰咒印媒介时能窥见残留的记忆。

萧景琰的呼吸一滞，最终松开了手。

系带解开的瞬间，谢临渊的视野骤然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