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边那两个，停下，检查星籍。”
身穿烟灰色衬衫，外套修身挺拔黑色军装，面色冷峻的巡逻小组，一下一下挥动着手里滋滋作响的电击棒，抬眸看见从路口走出来上人，扬声叫住两个人。
停下脚远远一望，嘶，瞧着面生啊，新人。
「笑死，这里有几个人是有身份证明的。有一说一，政府真是有钱了，竟然想给黑户们‘养老’」
我说最近街道怎么空旷不少。
「不过，现在可真是正直到我心窝里去了」
只此一眼，善于规避危险的我麻溜地掏出光脑调出身份信息。
身后，按住江步月将要伸出去的手，萨尔姆倨傲地向前一步。搞笑吗，他什么时候也需要被这种小虾米检查身份信息了，往日这群巡逻警察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眼珠一转，这可是在江步月面前展现实力的好机会，让他看看他堂堂公会二把手可不是虚名。
得意地向江步月递一个无需多言的眼神，对着靠拢的警官。
压下眼皮，语气轻慢：“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她是我的人，怎么，你们上头没有人教你们怎么做事的吗？”
！！！！！！！！！！
被这种没头脑的发言深深震撼到了，原来我错怪了编剧这么多年。
一直以为那种卖家的单细胞草履虫人设是为了衬托主角而凭空捏造的。没想到是艺术源于生活。
白痴地侧头看着前面这个蠢到令人发指的傻B，我不理解，公会推他做副手是让他做吉祥物吗，还是其实公会是政府的盟友。
后者可能性为零。前者，那也太不吉利了……当然，我才不会好心提醒他呢，敛了敛神色，刚好用他试探一下政府到底在做什么。
听到萨尔姆嚣张到不可一世的话，为首的年轻警官一愣，疑惑地转头看向后面的同事。
同事接收到信号低头搜索一瞬，抬头眼神紧紧地对上年轻警官暗含询问的双眼，面色染上一丝凝重，微不可查地轻轻点头。
捕捉到对面紧张的气氛， 「怕不是知道我的身份被吓到了」见此萨尔姆冷笑，推开江步月的手，抱胸向前一步，像只得胜的公鸡拼命的想在雌性前显示自己有多强大。
我顺着他的力道，后退两步，无辜地左看右看。绞着手指，像是没有任何心眼子的淳朴老实人……这一推可真是正合我意。
那句话怎么说的，一切与我无瓜。
“你们是哪个长官手下的，我……”
“唔！！”
剩下的话湮没在他的痛呼里，年轻警官眉峰轻蹙眼神狠厉，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棒子重重怼在萨尔姆的肚子上。
萨尔姆措不及防，痛的两眼翻白，全身痉挛。
旁边警官动作迅速趁此上前给抓住他的手臂推送一管药剂，一套变故行云流水，不超过三秒。
「卧草，好震撼」
想过这个警官不太一样，没想到这么不一样。在他们误以为我和他是一伙的之前，狗腿地向前毕恭毕敬地把光脑递给他。
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感激涕零地开口：“长官你可真是个好人，他这个alpha同，仗着身份骚扰我好几天了，我清清白白一个好A，苦不堪言。你收拾他可真是为民除害。”
一言难尽地扫一眼头深深埋下去的人，警官倒也没多怀疑，冷漠地抽过江步月手里的光脑，吝啬地蹦出两个字，
“抬头。”
“唉，好的嘞。”
随意对比手里的照片，搪塞地把光脑还给江步月，就要离开： “行了，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临走之际，我突然想到自己不能干脆利落的离开。我只想给他一个教训，但他被抓了，万一回不来了，我这个和他最后待在一起的人绝对会被迁怒。
眼疾手快地双手握住警官的手，上下大力地摇晃，目露诚恳再次感谢:“警官，您可真是个好人，你叫什么名字，我想给你送个锦旗……”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年轻的警官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登徒子非礼了一样退后两步，看看身后看戏的同事，顿了顿，扭头粗声粗气地训斥。
“这是我们该做的，不需要送锦旗，你管好自己，遵纪守法就行了。”
好吧，好吧，在他恼羞成怒之前，遗憾地收回手，忙不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远回头看着失去意识的萨尔姆被双手反剪送进车里，停住脚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不是吧，不是吧，上层建筑要变天了吗，竟然都开始公私分明了，连萨尔姆都敢抓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感觉自己有点背后发凉呢」
……
“巴曼，我们这样能行吗？”
犹疑地转头看斜上边隐匿在阴影中的人，费程期期艾艾解释自己刚刚没头脑的话：“萨尔姆可是老大的亲侄子，这么放任他不管会不会惹毛了萨戾德？”
“我们是受他指使去处理‘街边垃圾’才耽误了。”一边的同伙硬邦邦开口，驳斥了费程的担忧。
“他这种只会玩弄alpha，一无是处的废物还不配我们为他效力，” 冰冷的无机质脸颊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巴曼危险的黑眼慢慢上攀锁定费程：“……你后悔了？”
心底一阵寒意上涌，费程躲开他的视线，干笑两声，连连否认。
“没有，没有。”
直到巡逻组的人离开，巴曼才轻瞥一眼江步月的方向转头钻回车里。
巴曼一走，费程心里压力骤减，吁一口郁气，无声对萨尔姆说声抱歉，扭头想要跟上巴曼却蓦然单膝跪在地上，慢慢倒下，哆嗦着想要伸手。
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身后朝夕相处的同伴冷漠地收回枪支，跨过他利落跟上前面的人。
「为什么？！我可是为了你们出卖了萨尔姆，我是功臣！！！」
对上说不出话的费程，荣大不屑轻嗤，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你选择背叛萨尔姆的时候，是否也想过自己的下场。组织可不需要这些优柔寡断的人」
「用你再来给政府和公会的矛盾加把火，也算你和萨尔姆同处这么久，好兄弟一起走」
关上车，没有再多给地上相识多年的同伴一个眼神，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