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里吵吵闹闹的。刚过完假期,大家还没从舒适中缓过神来。
从文科班转来的同学已经入座,有的一言不发地安静坐着,有的已经迅速打成一片。
果然没人选择沈时乐旁边那个位子。
早自习中途,班主任严燕萍走进教室,教室里像被按下暂停键,一时鸦雀无声。
很明显,刚刚嘈杂的声音就不会是读书声。
老严摇了摇头:“晚自习都不见你们这么安静。”
没人接话,大家的注意都放在了后面的顾川阳身上。
教室里的头都齐刷刷地抬起,成就一副奇观,就像网上流传的那个“向日葵遇见日出”的动图一样,充满喜感。连睡着觉的人也被同桌拍醒。
“我艹,有帅哥!”
“啊啊啊啊,我疯了,我又疯了。”
“这人我怎么以前没在学校里见过?”
“听说好像是转学过来的。”
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中,八卦的来临总是如同水溅入油锅里,产生巨大的爆炸。
严燕萍看了一圈。
“顾川阳,你跟沈时乐比较熟,你去坐沈时乐旁边那个位置吧。”
听见这句话,本来就不怎么安静的教室变得更加喧闹。
这帅哥竟然跟沈时乐熟?!
沈时乐微微皱眉,不解的情绪简直溢于言表。
谁跟我熟?
我跟谁熟?
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很熟?
没有人注意到他无声的反驳。
顾川阳看了一眼严燕萍嘴里提及的桌子,上面堆着一堆东西。严燕萍这才看见桌子上的球拍和三两本书。
“那不是没人吗?谁往那放这么多东西的?快收拾了。”
小胖哀嚎:“老师,你让新同学坐那边呗,我没地方放东西。”
顾川阳看了看桌子和小胖。
还看了看旁边的沈时乐。
眼神里带着冷淡。
这个眼神加上这个态度,沈时乐很熟悉,简直和当初在家里自己看到的一模一样。
虽然对方一言不发,沈时乐却又觉得自己被骂“傻X”了。
回想上次,由于他的差错,顾川阳在沙发度过一晚。
被嫌弃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现在毫无理由的误解可就太莫名其妙了。这一堆又不是他的东西,看他干嘛,跟他有屁关系吗?
这人是有妄想症吗?
沈时乐眯了眯眼,心情特别不爽。在这种情绪的指引下,他出声参与话题:“那就坐这儿吧。——小胖,拿一下东西。”
“啊!!行吧。”小胖没接着反驳什么,放哪儿也是放,认命地把东西搬到另一边。沈时乐帮着他一起。
冯疏寒看着小胖收拾,眼皮一跳,这是八字又合了?
但她的想法还是多余了,因为顾川阳和沈时乐完全没有交流。一丁点都没有。
因为姓“严”,又管的很严格,学生私底下都叫严燕萍“阎王”。
周三的课表的第一节课是空堂。
可能是为了有一个良好的开始,阎王就一直在讲台上坐着。连下课时间的教室里都是安静的,没有任何人在打闹。
一个个的手速都快得起飞,他们充分利用每一分钟来补作业。教室里最大的声响应该就是大家“奋笔疾书”而发出的写字声。
沈时乐的作业传来传去,就没回到他自己手中过。
好不容易熬得阎王离开了教室,数学老师就提前了九分钟走了进来,成功地进行了交接。
所有人都在内心掀桌。
干!
没有必要这么认真负责的啊!
“同学们,咱们的假期作业做的怎么样?”年过半百的数学老师活力满满地问。
没什么人搭话,只有零星几个声音回答:“不怎么样。”
“怎么能不怎么样?难道大家假期里都没好好学习?”
可能是所有年纪大的老师的通病,“劝学”成为了他们的常态,而这一点在张峻身上尤为明显。
他特别喜欢长篇大论地去讲述学习有多么重要,一节课能说三十分钟。
这种时候,沈时乐的评价是——不如自习。
今天的张峻可能变了性子,没有再在这上面多说几句。
“大家拿出来假期布置的那几张卷子,咱们讲一下后面大题。”
“先看第一张的第十七题——”
张峻抖抖手里的一摞卷子,准备分析题干。突然间,他抬起头,环望整个教室。
“哎,对!除了转班的同学,你们严老师说咱班还有一个转学过来的同学是吧?坐在哪?”
班里的同学向后看,十分显然,处于目光焦点处的顾川阳就是答案。
张峻看着他说:“你没有卷子是吧?”
“嗯。”
“沈时乐……算了,冯疏寒,你把你卷子借他用一下。”
卷子不是班级作业,是学校统一布置的。所以说,除了顾川阳,这卷子每个人都有。
冯疏寒的卷子被传递过去,上面的字清秀整齐。
“好,让我们来分析一下这道题目的条件。”
根据题目中所给的函数,张峻将图像呈现到黑板上。他把粉笔放下,说道:“所以你看这道题的条件非常的繁杂,这份卷子是一定要做的呀……”
蒋然翻个白眼,小声嘀咕:“这是又要开始了。”
原来不是变了性子,而是没到时候。
沈时乐特别熟练地拿出了数学教辅,把卷子放到了一边。而顾川阳没有这种先见之明,一直听到了下课。
下铃声响起,顾川阳看着纸上孤零零的条件,又看了看讲台上苦口婆心的数学老师 。
他把本合上,眉眼间透露出一丝烦躁。
蒋然盯着讲台上手舞足蹈的张峻,用很小的声音哀求着:“别讲了!别讲了!”
可能是冥冥之中感应到祈祷,数学老师结束了自己的唠叨。
“好,那这节课就讲到这儿,下课。”
“课”字甚至还没有说完,蒋然和小胖一群人就冲了出去。随即,教室外的人群就如同潮水涌出大坝。
二节课后的课间是用来做操的,长达二十五分钟。
但是因为前些天一直在下雨,操场还有水渍,所以就不用做操。
这段时间可不能浪费,很多人都会选择去打球。什么都行,篮球,足球,羽毛球,乒乓球,校园内都有场地。
只有争着占场的时候,才会冲出乌泱泱的一片人。要是做操,即使那个广播再三催促都有人不下楼。
沈时乐今天懒得动,就坐在教室里。
一个女生逆着人流走上二楼,从后门冲进教室,一下扑到了冯疏寒身上。
“我可想死你们了。”
冯疏寒笑着拍自己身上的人,说道:“回来看看?”
李晗云放开对方,吸了两下鼻子,装出哭腔:“跟你们分别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别艰难。”
沈时乐一手撑着头,打趣:“那转回来吧。”
上高中前李晗云一心学理,然后面对自己的文科成绩是理科成绩快两倍的现实,她毅然决然地拥抱了史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