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人口中了解,远没有本人乐意说出来更好,但是,毕竟生活和工作上的交集都太少了,林书禾想,就算是见色起意,也没什么不对吧。
而遇见就已经是上上签了。
齐铭也是听长辈提起过,方辞礼是祖上的大地主,虽然家财在清末民国的时候就散的差不多了,民国的时候,方家是有几艘轮船在江里跑货运的,更不用说佃农还给他们种着那么多地。
是以方辞礼的祖父辈家境都还算殷实,去日本留学或者躲避革命引来的追杀,父辈们去法国留学,总之,归国都是参加革命。本来在民国的时候就破产,加上支援革命,家产散尽。而方辞礼的最后一个亲人,他的叔父,也牺牲在抗美援朝的战场。现在,就只剩方辞礼一个人了。现在村子里的同样姓方的社员,要么是方辞礼早就出了五服的旁系族人、要么就是以前被主人家赐了姓的家生子,现在,方辞礼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人阶级。
但因为曾祖父犯的革命错误,小时候的方辞礼的日子过的还不如过去他家佃农在新社会的日子,还是后来他伯祖父们被追认为革命烈士,方辞礼的日子才好受一些。
至于地主家庭出身的方辞礼,在儿时过的苦日子,齐铭也是不清楚的。
齐铭知道,因为革命烈士遗属的身份,方辞礼得以被认定是无产阶级,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市里的农机厂工作。除了齐铭偶尔会过问一下方辞礼的终身大事,但是毕竟齐铭自己比方辞礼大了12岁都没有成家,实在是没有什么立场敦促方辞礼,也就只有方辞礼的师父,农机厂的厂长这一个老人家会在意徒弟的终身大事了。
林书禾在他人的转述之中,偷窥了一个少年的成长,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齐铭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尽可能的告诉了林书禾,虽然有点对不住方辞礼,但是还是妹妹比较需要偏爱。
林书禾问过哥哥,齐铭是没有成家的,但是她亲哥也没成家,要不是确认两人是真的纯纯的好战友,林书禾都要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齐大哥,你别告诉辞礼哥,我问过你这些哦。”林书禾自认为自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我得告诉你哥,不然到时候林书榆要告我知情不报。”齐铭看着小妹认真嘱咐的样子,答应下来,看来方辞礼这家伙的脸真的是个祸害,他话都那么少了,怎么就让林书禾上心了。
“也行吧,我还想着晚点再告诉我哥呢,不过没关系,我哥一定会支持我的。”说道哥哥,林书禾不觉得,将在外,君令也会影响到她的主观能动性。“我还是得先工作的,革命战友先了解了解。”林书禾大言不惭,好像游刃有余似的。
拜别了齐铭,林书禾趁着时间还早,就去公交车站等车,上一次,为了尽快参与工作,林书禾没有留时间好好游览一下,这个梦中的故乡。
在沿江的公路上下车,林书禾高中的时候,会步行到长江边,自西向东,沿着江堤一路独自步行。
看着长江里时不时蹦出水面的江豚,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眺望远处,那边两岸尚且没有立在那里的跨江大桥。矗立近处的的塔上,写着还没有褪色的“毛主席万岁”的标语。
都在提醒林书禾,这是另一个世界,哦,是新世界。
林书禾散步的这条城市的主干路和多年之后的相差不大,她在江边的堤墙上看着一个路口,那是一个上坡路,林书禾的高中就在这个路口不远的地方,而现在,林书禾想到的是这个路口旁边的一个小学,而小学的附近就是农机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