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无奈地仰天长叹了一口气,也被雨水打湿了脸,“哥们,你也太能脑补了,你那纹身那么显眼,个性十足,我多看几眼怎么了?你纹在手臂上还不许人看吗?”
裴宗礼出来缓和:“我们也不要在这里吵架了,我们先去把总水渠的排水口给通了,按常理来说泡不坏地里的土豆,等排水口通了,大家伙看看地里的土豆,若是有损失,我们裴家村的人自会对你们有一个交代。”
少年们略有不满的情绪被眼前的情景震散,泥黄色的水将地里的土豆淹没了,只看得到顶部的叶子。
他们无法估量这一片的土豆最终能够在市场上卖多少钱,但他们一想到这些土豆能做无数份薯条,而一份薯条8块钱,心里立刻有了概念。
人家气势汹汹地抄着家伙上村讨公道实属站在公理的一边。
裴宗礼指挥:“我回去喊人找几根竹竿来,你们在这先不要动。”
裴絮柔声地支开赵素梅:“妈,我们今晚可能来不及做晚饭了,你回去做饭,我们想吃肉沫茄子。”
裴宗礼夫妻回村摇人了,裴絮组织大家:“我们手拉手先从地里趟过去,然后再想办法清理一些垃圾。”
“哥们,这几个袋子给我一下。”江临看着花臂少年拿着的几个有机肥袋子。
裴絮打头,大家手拉手下了地。
冰冷的水瞬间涌入了胶鞋,灌满了水。
少年们齐声发出了“嘶”的一声。刺骨的冰冷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冻得牙齿直打架。
向初哲说:“我的脚感觉泡在冰水里面,每走一步就跟踩在冰刃上一样,疼的我头皮发麻。”他咬着牙皱着脸皮戴上了痛苦面具。
程恩越苦中作乐:“搞农业办企业果然得搞吉利文化,早上刚说了临哥今日可能跟人有口角之争,下午就应验了。”
江临苦笑着说:“这事儿得赖我,我就不该是狮子座,狮子座今天的运势不行啊。”
裴絮嘴唇发颤,抓紧江临的手,逗他:“江少,今天这锅你背定了。”
宋一帆说:“临哥今天的运势确实不好,差点跟人干架了,现在还得泡着冰水被兄弟们挤兑。”
江临一脸感动地说:“CFO就爱说点大实话,只是咱能不能批款买上几身摸鱼服,这水冻得我想上厕所。”
李旭燃调侃:“前列腺不好就老实去治,别拿这事遮掩哈。”
宋一帆果断地拒绝他:“今天纯属意外,摸鱼服一身也不便宜,性价比不高,我们没这预算。”
江临说“干了财务的人比铁公鸡还抠门。”
宋一帆忍着冻唱起来:“是什么让我变成了这副狼人模样?”
磕磕绊绊总算到了排水口。
“啊!我真的快受不了,太冰了!我的腿被速冻了!”向初哲嘶嘶地喊道。
“你别嘶呀,我听着觉得更冷了!”江临双手交叉在手臂上。
裴絮冷静道:“这个排水渠到我的腰身这里。”他用手比划着高度,“待会我下去,你们在边上拉着我,我下去掏靠近渠口的垃圾。”
李旭燃提议:“我跟你一起下去,我在身后帮你稳一下身形。”
江临在边上紧紧握着裴絮的左手手腕,程恩越的手搭在他的腰侧助力,向初哲和宋一帆把着有机肥的袋口,随时准备收垃圾。
“啊!我是男人!我不能认怂!”裴絮下了水,冰冷的水没到他的肚脐口位置。
李旭燃热血地喊:“絮哥!是男人就别叫!”下一秒他破功道:“听着你杀猪一样的声音,我还没下去腿开始颤抖了。”
“颤抖吧,旭燃。”裴絮激动地张开双臂接着他下水。
“我去!大冬天泡这一趟真的是过命的交情了。”
江临浑身发抖着,说:“别光说啊!越早掏完早点上岸,兄弟之间能过命,但不能丧命啊!”
裴絮深呼了一口气,微微弯着身子伸手去掏垃圾。
向初哲在边上地狱发言:“该不会像电影里掏出点什么脏东西吧?”
裴絮想起了小时候村民们把因病死掉的鸡鸭和猪扔进河道里,不下雨时能看到许多苍蝇和蛆在尸体上飞舞着,蠕动着。下了雨河道涨水,尸体便会随着河水飘浮着流向下游。
他的手不觉地颤抖着,自我壮胆:“这小地方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顶多不下心掏出一条蛇,但现在是冬天,蛇已经冬眠了,狗也懒得出门。”
宋一帆接了一句:“狗也懒得出门,那我们现在在这岂不是连狗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