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原本崔宥利无资源的一个月中，粉丝已经渐渐地察觉了不对劲。对于爬升期的团体来说，这种长期空白是很致命的。粉丝甚至戏称崔宥利是不是服兵役去了。

但偶像运动会的高光表现让她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一些通稿甚至编排这个空白期是公司的长远策划，支持崔宥利专注训练才有夺冠的结果。

媒体总是这样，所知甚少但言之凿凿，仿佛趴在他们床下目睹全程了一样。知道真实情况的AURIS众人只能无奈笑笑。

二周年是一个团队发展的重要节点，策划部紧锣密鼓地推出了相关的计划。AURIS将在二周年的巡演中同时发行一张mini专辑，成员也要准备每个人的演唱会中的solo舞台。

在公司与成员对接的策划会议的前夕，林永约了崔宥利出来。

林永脚踝还是落下了病根，短期内仍需注意，所以她私下只能穿平底鞋。七月份已经进入盛夏，滚滚热浪袭来，崔宥利一身清爽的印花长裙，头发已经染回了亚麻色，用抓夹简单抓了起来。

这次被单独叫出来，崔宥利脸色仍是冷冰冰的。崔宥利已经不像禁足前那么针对林永，毕竟一起活动的频率很高，只是不咸不淡的态度。

林永没多说，带着崔宥利去了一个地方。

车辆驶离首尔市中心，窗外的景色逐渐褪去了繁华的底色，但对林永和崔宥利来说却变得更加熟悉了。

这是他们练习生时期的宿舍。

公司里练习生有几百号人，宿舍不能全部安置在公司附近，于是崔宥利等人去练习室总是要有漫长的通勤时间。返程的时候往往浑身酸痛，眼睛都睁不开，几个少女会相互依偎着补觉。这是属于崔宥利、林永、裴多瑟共同的回忆。

崔宥利望着车窗外出神，林永不知道她是否跟自己想着同样的东西。

旧宿舍是一个很破败的房子。几人出道后，这个房子也因维护成本高被闲置了。林永几乎有点忘了老式门锁的开锁方式。但随着“咔哒”一声门响，尘封的记忆像洪水奔涌出来。

老旧的房子采光很差，白天也需要开灯。空气里灰尘携着热浪扑来，让林永和崔宥利想起出道前那些粘腻的夏日。

林永和崔宥利关系拉近，也是在这里，这样的夏天。

她们在狭小的阳台偷偷拥吻。剪影被午间的阳光投在地上，像两株溺水的水草。

崔宥利的汗在林永的裙摆晕染出水墨般的痕迹。

那是她们曾经相爱的证明。

42.

当然旧地重游不是为了旧情复燃，林永不敢有任何绮念。林永已经怕了崔宥利那种自毁式的报复，先开口试图洗清自己的嫌疑：“策划组方面给我透露了消息。”

崔宥利挑眉：“你是在跟我炫耀你更受重视，而我毫不知情吗？”

“只是小道消息，我想第一个告诉你。”林永知道她只是嘴硬，坦诚道，“这次mini专辑有首原定的歌出问题了，策划组来不及再找，所以可能会向成员们征集曲子。”

结合这个场景，崔宥利自然猜到了她的下文，但没什么神色的变化：“我知道你想干嘛了，但你怎么保证公司会按你想的去做？如果署名不能是多瑟的话，根本没有意义。”

林永眼神很蛊惑，那是她下定决心时的表情。

“至少我们稍微拥有了点谈判的资本。”林永笑了，“当然前提还需要你的帮助。”

裴多瑟的房间还保持着两年前的布局。

家人得知她的死讯，竟然第一时间来到宿舍搜刮她的个人用品。多瑟的吉他被弟弟抱走，床单被子被妈妈草草卷成了捆，装衣服的袋子险些裂开，要带回去分给表妹们。裴多瑟生前最爱惜的歌曲草稿们反而被弃之如敝履。林永和崔宥利还陷在打击之中，对于裴多瑟家人这种无赖行径有些手足无措。还是金素敏高调地挤进了房间，谎称笔记本电脑是她的，这才得以保留。

林永给笔记本接上电源，空放了两年，运行很迟缓，她转头问崔宥利：“多瑟之前有跟你提起她的开机密码吗？”

崔宥利的呼吸很沉重，只是摇头。

“只能拜托你了，想一下，多瑟会设置什么密码？”林永一边说着一边尝试了裴多瑟的生日，错误。

崔宥利：“试试她家人的生日，我找一下资料，应该能查到。”

趁着崔宥利找资料的时间，林永颤抖地输入了一串数字，显示错误。

林永有些不地道地暗松了一口气，这是他们的出道日。

“呀，你干什么了？”崔宥利叫了一声。

林永做贼心虚地一回头，发现崔宥利根本没看向这边，只是盯着手机。

“我比赛的时候你过来看了？”崔宥利没好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