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程小雨家后院的雪松在风中簌簌作响。夏尹桐蹲在树根旁,指尖拨开冻硬的泥土,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潮湿的腐殖质。林清屿站在她身后,速滑刀插在雪地里,刀柄上缠着的蓝丝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再往下。”她的声音很低,几乎被风声吞没。
夏尹桐的指尖触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一个生锈的铁盒,边缘已经和树根纠缠在一起。她用力一拽,铁盒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盖子弹开的瞬间,几张泛黄的照片滑了出来。
照片上是六个孩子,站在雪地里,每人手腕上都系着编号牌。程雪站在最边上,手里攥着一截蓝丝带,而角落里,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低头记录着什么——她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
“护士长王慧。”林清屿的靴尖碾过照片,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凹痕。
夏尹桐翻到照片背面,褪色的钢笔字写着:**“S-17最终观测组,1999.1.15,终止日前留念。”**
——
正午的废弃医院走廊,灰尘在阳光中浮动。程小雨走在最前面,手里的紫外线手电扫过墙上的儿童画——蜡笔画的笑脸被时间腐蚀得模糊不清,只有角落的编号依然清晰:**S-17-16**。
“就是这间。”她停在一扇锈蚀的铁门前,声音发颤。
林清屿的速滑刀插进门缝,用力一撬。门轴发出濒死般的呻吟,灰尘扑簌簌落下。
病房里摆着六张小床,床单早已霉烂,但每张床头都钉着一张泛黄的病历卡。夏尹桐走到最里侧的那张床前,指尖拂过上面的名字——**程雪,1999年1月17日,终止观察。**
床底下有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光。
夏尹桐弯腰,从积灰中捡起一枚小小的金属徽章——雪松图案,和林家族徽一模一样。
“这是……”
林清屿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门外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