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潇不耐烦听他的狡辩,他扯过赵朝方的衣领,表情狠戾,沉声道:“你最好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给我解释清楚,如果有一点说不清楚的,到时候陆离出了什么事情,我让你姓赵的吃不了兜着走。”
赵朝方人都要傻了,他从没见过楚子潇如此模样,简直像个来索命的活阎王。
他之后哆哆嗦嗦地将前因后果都跟楚子潇说了,楚子潇越听脸色越沉。
那日傅元瑾来商会找他,他一听是傅医生,想起她之前救过陆离的命又是楚子潇的朋友,就赶紧将人请了进来。
谁成想那姑娘一进来就神色慌张地请他屏退左右,他看她的神色不像是装的,就照她说的做了。
傅元瑾跟他说,是陆离让她过来的。
赵朝方一听这,对傅元瑾的戒心马上就消去了一大半,陆离和他的关系这么些年没有人知道,傅元瑾能这么说想必定是陆离亲口告诉她的,这么看来,陆离对她应该是十分信任,再一联想之前她救陆离的事情,他就愈发觉得傅元瑾可信。
傅元瑾跟他说,陆离染病是傅景森和楚子潇干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陆离的命。
赵朝方原本是不信的,毕竟楚子潇对陆离的心思他都看在眼里,又怎么会去害陆离呢?
傅元瑾见他不信,又叹了口气,“本来司令和陆老板感情甚笃,可不知景森与司令说了什么,司令就开始疑心陆老板。毕竟陆老板身世存疑,举止言谈也根本不似梨园人士,万一真是别有用心的人安插在司令身边的奸细,那可是不得了了,我之所以会过来,是因为这些天和陆老板相处下来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对司令的心也是真的,我不想看他遭受如此陷害,所以才替他来这一趟,还请赵会长帮帮忙,若是有什么能证明陆老板身世的东西,那就再好不过了。”
傅元瑾说着还擦了擦眼泪,她那般情真意切,赵朝方说不出半个不字,犹豫再三,他还是将那份报纸和房契拿了出来,不过他留了个心眼,这两样东西模棱两可,和陆离也没什么直接关系,若傅元瑾真是诓他的,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楚子潇听完,简直恨不得照着赵朝方的脸上来上两拳,这么蠢的人究竟是怎么稳坐商会会长这么多年,自己的岳丈大人当年真是多余救他这一条命,他简直是要把陆离害惨了。
“赵朝方啊赵朝方,你蠢得让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楚子潇咬着牙恨恨地说。
赵朝方将头低下,早在楚子潇将那几张纸甩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中了傅元瑾的计了,只是不知道那丫头究竟要做什么,会给陆离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乍着胆子,问道:“司令,那识誉少爷他现在......”
“你还好意思问?”楚子潇哼了一声,“阿离如果有什么事,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坐着吗?”
闻言,赵朝方微微放了心,“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楚子潇白了他一眼,强忍着揍他的冲动,没好气的道:“你什么都不要做,傅元瑾再来找你,你也记得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样子,听见了吗?”
“哎,哎,我明白。”赵朝方忙不迭地点头。
“还有,除了这些东西,”楚子潇指了指报纸和房契,“你这还有什么关于阿离的东西统统拿出来交给我保管,放在你这里,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
赵朝方愣了一下,随即忙着说是,随后,去了里间搬出一个箱子,他将箱子打开,那里边有许多陆离的书和字,还有他儿时的玩具。
“陆家败落之后,我悄悄地回去过一趟,拿来了这些东西,想着替识誉少爷留个念想。”
楚子潇随手拿起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里面装着一个精巧的银锁,正面刻着平安,背面则刻了识誉二字,楚子潇摩挲着那把小银锁,随后将他收进口袋。
冲着赵朝方问道,“没了?”
赵朝方忙摇摇头,“都没了,您也知道,当年陆家那情形,就这些东西我都是千藏万藏才留下来的,都在这儿了。”
楚子潇想赵朝方也不敢骗他,于是抱起箱子走了。
赵朝方将楚子潇送到门口,又被楚子潇好一通威胁敲打,才将这尊大佛给送走了,看着楚子潇开车离开,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舒了口气。
楚子潇将车开到陆离家附近,见陆离那里熄了灯,就没急着过去找他,他独自坐在车里,拿出口袋里的那把银锁,借着微弱的月光,将背面的字读了一遍又一遍。
“识誉......”楚子潇嘴角带笑,喃喃道,“这名字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