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问魔兵魔将们无果后,桑青青变聪明了,她发现他们一点也不了解他们的上司。
于是,她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反正现在她住得离裴子谦近了很多。
不过——
她很快就发现了,近水楼台,一点用也没有!!!
第一天,裴子谦早睡早起,一大早就独自修炼去了,凌晨三更才回来。
第二天,同上。
第三天,同上。
第四天,闭门不出。
第五天,同上。
……
偏殿离正殿就三米不到的距离,七天了,裴子谦她是一面也没见上。
又是一天傍晚,结束了精魔门的工作,桑青青偷偷从厨房顺了一条胡萝卜,一边啃一边往住处走。脑子里思绪不停,一方面是思量着霜霜最近提过一嘴的她的创业,另一方面则是裴子谦的慷慨大方她无以为报这件事。
等到她摇头晃脑地再啃掉一截不规则的胡萝卜时,这些问题早被抛在了脑后。
这些事,得一步一步慢慢来,急不得急不得。
—
今夜三更。
外面的脚步更沉重些。
嗒,嗒,嗒——
正好桑青青还没睡熟,她不算清醒地揉揉眼睛,轻快地以兔子的姿态蹦出去,落在门窗边,再变回人形。
外面,有黑影正好映在了面前的纸窗,影子浓黑如墨,周身好像萦绕了一圈挥散不去的郁色和戾气。与平常的裴子谦截然相反的感觉,桑青青犹豫着不敢出去。
又有隐隐约约的铁锈味透过窗缝飘进桑青青的鼻尖。
她内心立刻警铃大作起来,先一步于她的心理思量和评估风险,她的手径直推开了门。
吱呀——
木质的门板在扭动时发出拖沓冗长的响声。
桑青青探头看向裴子谦那边的殿门,刚刚合上,与她推门“吱呀”摩擦声相合奏的声音好像表达了他并不想见人的态度。
意识到这点,她稍微合了半边门。
好巧不巧,她的目光落在前边土壤上落下的深黑色血液。
两个可能,一、重伤,二、中毒。
可是,不管哪个她都帮不上忙,会不会给他拖后腿了?
踌躇犹豫不决着,她不知不觉地磨蹭到了正殿门口,手攥成拳,轻轻的敲了敲。
人流的血是热的,裴子谦刚刚走过的路却飘着一股冷气,连门板都仿佛结着一层霜。桑青青搓搓手臂一连串冒出的鸡皮疙瘩,继续敲了敲门。
“子谦,你受伤了。”
里面安静数秒,裴子谦像是缓过气了,才回应道:“我没事。”
清冷的声音敲在桑青青心尖,提醒她裴子谦不想她进去。
她蜷缩了指尖,顿在门边,垂眸眼睫微颤,不懂裴子谦这样的微妙变化是何缘故。
“你……”
“那你好好休息。”
带着失落情绪的嗓音乘着风荡到房间之中,捂着受伤腹部的裴子谦脸色苍白,像是失血过多一般。
他微微皱了皱眉。
桑青青难过了?她……
腹部受的伤依旧有血喷出,他后仰着脑袋,瞄准了一块干净衣服,撕了块布料,摁在伤口处。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嘴角溢出,他强撑着身体躺上了床塌,摸了一药瓶出来,猛地往伤口上撒。
他随手抓了块布,塞在嘴里,心想,让她住在附近也不是那么的好,大半夜的惊扰她睡觉。
“呼……”
干净的衣服披在身上,沉甸甸的,周身的冰冷仿佛被衣服给消除了,他侧着脑袋,看了一眼偏殿的方向,眼皮便沉沉地合上了。
—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悄然洒进正殿,晃眼的橙光把裴子谦给弄醒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快步上前,推开门。
门庭前雀鸟惊飞,荡得树影在裴子谦青白的脸上摇曳。
偏殿门窗俱合,已经没有桑青青的气息了。
裴子谦感觉自己心头闷闷的,这种感觉比身体的沉重要更加明显得多。他蹙眉,按下胸口的起伏。
今天还有别的事情,桑青青或许也有事要忙,毕竟对于工作,她总是很积极的。
-
傍晚,日暮半山,倾泻而下的昏黄流光平等地洒在大街上的各个角落。
暖洋洋的,桑青青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
“怎么样,最近还习惯吗?在精魔门的生活。”
霜霜终于有了空闲时间,这才来约她出来吃晚饭。她一来,小跟班似的玄沉也来了。
“还好,我挺习惯的。”桑青青一向报喜不报忧,从她的话中听不出什么,玄沉上前一步绕到她身前,确定了她安逸的神色,才点了点头。
但他还是有种种的不满:“你说你,你那么弱,去精魔门那种地方干什么?到时候还不是要回去拜托你哥哥姐姐的照料?”
桑青青的脸色一秒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