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教,是十几年前兴起的民间迷信组织,傅寻西还小的时候,经常能看见信众大街小巷地发传单,也见过不少版花花绿绿的宣传手册。
后来因为闹出了一些狂热事件,所有类似的组织都被严格整治了一番,元教也随之销声匿迹。
现在已经很少听见有关的消息,如果不是小时候隔壁正好住着一个奇怪的信徒,他对这件事也不会有这么深的印象和了解。
傅寻西把情况大致跟迟锦说了说。
一个晃眼间,就见那道小孩的身影一步一长,孤僻的少年时期,叛逆的十八|九岁……直到最后一幕定格下来的影子,已经淡得难以看清。唯一不变的是,他的手里始终拿着那本手册。
盗版的手册,有什么不同吗?
仿佛要回应这一疑惑,眼前画面波纹荡开,突如其来的昼夜交替。起伏连绵的群山中,出现了一座古旧巍峨的祭台。
“咦?”迟锦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正要凑上去仔细观察,冷不丁地被傅寻西拉住,画面立刻消失了。
“怎么了?”迟锦问。
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芒刺在背,仿佛突然被什么不可名状之物的视线锁定,压迫感重如山倾。
“……唔。”傅寻西刚要回答,忽然被捂住了嘴。
“有人……”迟锦提醒到一半,落在他脸上的指尖摩挲刻,有些奇怪地往上探到额头。
都很烫。迟锦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你不舒服吗?”
温热的气息扑在皮肤上,傅寻西只觉得颈侧过电一般麻到半个肩背,浑身都紧绷起来。他摇摇头把脸侧开了些,欲盖弥彰般地抬手摸摸同样发烫的耳尖,尽力把注意分散到四周。
然后发现,迟锦所说的“有人”不是一两个人,而是很多人。
两人贴得极近地猫在一个被雕像挡住的小角落里,透过雕像臂膀间的缝隙往外看,这里似乎是某处殿堂。殿内只点着昏暗的蜡烛,气氛阴森森的,中间跪了一地昨晚曾见过的斗篷人。
至于他们在跪什么——迟锦小心翼翼地调整好角度,探头往那边望。很奇怪,只有一个内嵌的展台,上面空无一物,两边挂着长长的画卷。
观察间,墙壁忽然开始颤|抖,沙石滚落,那堆斗篷人惊恐地伏身而拜时,迟锦感觉到衣角被轻轻拉了一下。
他回过头,傅寻西恰好低下头来,咫尺就要撞到一起的距离,两人都愣了愣。
傅寻西定神,压低的语气有些严肃:“秘境好像结束了。”
“欸?”迟锦意外,念及两人目前都好好的,很快想到另一个可能。有其他人也进入秘境,然后在这里面死掉了。
不过秘境既然已经结束,获得的信息也不算少,这件事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摸着挂上脖子以后就一直没有动静的白烟,嘀咕了一句什么谁来的话,傅寻西没有听清,只宽慰道:“别担心,我们会被送出秘境。”
“噢。”迟锦想起自己开始恐吓他时编纂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小小地心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