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阿峰不仅没有心软,还说让阿真死了这条心,阿真哭得那叫一个惨。”
“啧啧,好狠,我开始同情阿真了。”
“我也同情了。”
“我也……”
闻希月:真是一群善良的姑娘啊!
“我以后再也不说阿真坏话了。”
“我也不排挤她了。”
“我不再在她饭菜里放虫子了。”
“我、我以后也不会再故意把她撞下楼了。”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有个少女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那次你是故意推她的?”
“我、我就是看不惯她嘛!”
空气突然寂静。
闻希月没再听下去。
阿真也是个可怜人,她就不怪她骂她是狐狸精的事了。
阿真的事让她心中生出一些感慨。
有时候,人的恶意来得莫名其妙。
可能是因为你拥有的,恰好是他们渴望却得不到的。
可能是因为你的幸福,映照出他们的不幸,于是他们想拉你共沉沦。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厌恶的,其实是自己身上的某一部分,而你恰好成了替罪羊。
你只是无意间触动了他人内心的隐痛。
人性是复杂的,恨意往往不需要合理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你存在”本身,就足以成为某些人攻击的借口。
而那些针对别人的人也并非全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有些人一朝幡然醒悟,也会对自己曾经做下的恶事心生愧疚。
也许这些少女们将来会因为心中对阿真的那点愧疚而对阿真好一些吧!
就不知被针对过的阿真还是否愿意原谅她们,接受她们的好了。
“想什么?”
前方突然响起一道清润好听的声音。
闻希月一抬头,就对上了谢宣那张戴着人皮面具的脸。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回了自己的屋门口,谢宣应该是在这里等她。
她愣了愣,突然问道:“为什么选择他?”
这句话问得很突然,很没头没脑,一般人被这么一问,肯定要问上一句“选择谁?”
但谢宣没有问,他只是稍稍迟疑,就明白了闻希月的意思,
默了默,他道:“如果我说,因为我与他立场对立,所以选择他,你会怎么想?”
闻希月能怎么想呢?
他们确实立场对立。
谢宣作为大宁皇子,可以说与这控龙族里所有人的立场都是对立的,他对他们下手,只要一个立场对立,就是最充分的理由。
但闻希月刚才听了那场八卦后,心里总有些不得劲。
阿真,一个在别人口中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女子,处处被人针对,也没仗着自己的后台和自身的实力把那些针对她的人怎么样,可见本性并不坏。
这样一个人,她期待着自己心爱的人能给她一场婚礼,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再也回不来了,而造成这样结果的人是谢宣。
谢宣是因为不放心她,才会跟着上那条船,而他想要留下来,就不可能不去顶替别人的身份。
她们冒充王怡然她们很容易,王怡然她们被抓去不久,所有人都对她们不熟悉,只需在五官上稍作调整,别人就认不出来。
可谢宣不一样,他冒充的是控龙族人,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他杀了那人,用那人的脸做了人皮面具,作为一个敌对势力的皇子,他的做法一点也没错。
可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阿真失去了自己的爱人,一条无辜的年轻生命也因此逝去,这让闻希月心里有些难受。
谢宣像是看懂了她的想法,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道:“我想喝杯茶,让我进去坐坐吧!”
闻希月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还站在门口呢!
这里可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二人进屋坐下,绿翡关上门,红玉斟上茶水。
谢宣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他不无辜。”
闻希月猛地抬起头,看向谢宣,“不无辜?”
“对,”谢宣道,“他是个野心勃勃、两面三刀、薄情寡义的小人?”
听到谢宣一连用了三个贬义词来行容一个人,闻希月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看样子,这人是十分不受谢宣待见了。
这人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谢宣这么个平时不太去评价别人的人给出这样的评语?
谢宣接着道:“我观察过他,应该说,我为了找个合适的顶替对象,观察过好几个与我身形相近的人,而他,是这些人中最该杀的一个,所以,我才选中了他。”
“我看到了他在祭司面前的唯唯诺诺、讨好奉承,他对祭司说他的干女儿是他此生所爱,如果祭司能同意把干女儿嫁与他,他必会珍之重之,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说祭司但凡有所吩咐,他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转头与人喝酒之时,言语间对祭司女儿的不屑是藏都藏不住,大意是他被逼无奈,才会与祭司女儿周旋,实际上根本不想娶她,还说起与明月楼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