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云微怔,抿了抿嘴,没有接她的话。
符竹看江微云没有要认错的意思,无奈离开院子。
日光的暖意都被白雪吸收了,江微云不久便感受到寒意的侵袭,于是打算回房里找个话本打发时间。
刚起身,一块小石子“嗖”地砸在她的披风上,江微云抬头一望,孙换池咧着张嘴趴在墙檐上,看她发现了自己,还礼貌地向她招招手。
墙边的一截枝丫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掉落在地,发出“啪嗒”一声。
江微云瞳孔猛地放大,紧接着慌张地环顾四周,要是被人发现,那事情就变复杂了!
幸好,院外守着的家丁并没有发现孙换池。
江微云一个挥手让孙换池赶紧下来,又迅速把他拖进房里,反手将门锁落下。
“你怎么来了!”江微云简直难以置信孙换池会出现在江府。
“你这么久没消息,我们怕你出事了,就来看看。”孙换池对她笑笑。
“我在自己家能出……”话还没说完,江微云似乎抿到了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她又问:“你们?”
“对啊,沈言就在你家门外呢,我先进来看看。”孙换池回答。
孙换池和沈言最近在得青山老是等不到江微云,后来辗转在江府的一个下人口中打听到府里的少爷和小姐都被关在院子里了。
沈言提出借税银案的事来江府拜访,顺便打探一下江微云的情况。
这个办法却被孙换池否了,他说沈言脸皮薄,即便进了江府也打探不出什么虚实。
于是,脸皮不薄的孙换池便这般出现在江微云的房间里。
江微云看着孙换池,眼里有些动容,她明白这是他们对她的关心。
本以为自己和凛褚天生无缘,却不料在不知不觉中已然结缘。
江微云:“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说。”说罢便带着孙换池来到她日常外出的路线。
虽然院子被人守起来,但毕竟不是训练过的守卫,趁着交接的功夫,两人利落翻墙出府,找到沈言。
一段日子未见,江微云觉得沈言身上的温润感更胜从前,她走到沈言身边:“沈大人,好久不见。”
沈言向她微微颔首:“你还好吗?”
江微云:“我没事,多谢沈大人关心。”
孙换池听到这话却不乐意,他这忙前忙后的,怎么没人跟他说句谢谢?
他刚想发作,就听到江微云对自己说:“也谢谢你了。”
孙换池又不好意思道:“这有什么好谢的。”
今日他们没去得青山,沈言带他们去了另一个地方。
沈言刚出生的时候,他父亲事多,平日照顾家里的时间少,后来他在城外一处僻静之地买下一个庄子,以后每年不管多忙,都会抽出一段时间专门陪伴妻子。
沈父沈母故去后,老曲成侯伤心欲绝,再无力抚养年幼的沈言,沈贵妃特意去求了皇上,将沈言接进宫抚养,这个庄子便空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后来沈言长大出宫,才会偶尔来小住。
在沈言印象里,母亲喜欢在湖心亭烹茶,雪水消融,煮叶为茶,沈言将烹好的茶水倒入莲瓣杯,递给对面两人:“这是松罗村的茶叶,你们试试。”
听到松罗村,江微云手滞了一下,随即端起茶杯细细品尝。
这茶入口清甜,醇香留韵,还能喝出一些浓厚之感。
三人静静地喝着茶,谁都没开口说话,最后还是孙换池忍不住开口问:“阿江,那日你在长公主府发生了什么啊?江大人居然把你锁了起来。”
沈言也望向江微云,露出探究之意。
那日之后凛褚都传开了,江丞相的女儿不学无术,女子八雅居然没一样拿得出手。
还说大皇子从始至终都没看过江微云一眼,这婚事啊指定成不了。
江微云放下茶杯:“其实也没发生什么。”随后她便把那日松月亭的事和长公主私底下召见她,江远州不满意她的表现这些事告诉了他们,隐去了中间的一些争吵,以及和林初闻的相遇。
在听到道经时,孙换池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道经!亏你想得出来!”
江微云理所当然道:“道观长大的可不就熟悉道经吗,我这么说多合乎情理啊。”
“那要这么说江大人可真是慈父了,换成我,起码罚你抄一百遍家规!”孙换池说着,顺手将江微云面前的吃食塞进嘴里。
听到江远州的名字,江微云内心一涩,她并没有将祠堂那部分事告诉他们,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几乎不会谈及彼此以前的事。
人生短暂,执着于过去的事并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