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长鞭如灵蛇般绕过刀身,手腕猛地发力,长刀竟被生生绞成废铁。
她哈了一声,爽朗大笑:“沉舟兄,紫鸾鞭果然是好东西,比我索命红绫威力更大,看到没,上好的长刀被我绞碎了。”
说话时,她身影未停,足尖点在铁链之上,借力凌空翻身,长鞭缠向对方后心,手气鞭落,执刀人鲜血在空中划出一趟弧线,将银白月光染成血色。
“小心身后。”郑景行眼中含着柔软笑意,出声提醒。
安素晚旋身,在空中一个后空翻,长鞭甩出,鞭身与铁链相撞,火星四溅,链子从中间断裂开来,链锤咚一声落在地上,咕噜噜的向远处滚落出去。
安素晚绕到那人身后,打算用长鞭绕过来人长颈。
蓦的,一道清冷的身影从碎笺崖崖顶飞身落下。
安素晚抬眸看过去,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举手投足间从容清贵,优雅如莲,眉眼间傲然如雪,即便身着江湖服饰,也难掩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度。
临近崖底时,他微微旋身,无声落地。
玄靴踏在碎石上,惊起几只夜枭,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姿态。
他眯了眯眸子,直直对上安素晚的视线。
安素晚觉得心下猛的颤了几颤。
“小心。”郑景行暴喝,忽的执剑刺向安素晚身后方向,血花四溅,那人倒在地上,升腾起一阵尘雾。
安素晚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
从上次在阮宅他险些失控后,安素晚已有近十日没有见过他了。
他依然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人一般,月白锦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衣襟间缀着的她送的香囊,在月光下泛着温润柔光,映得他肌肤赛雪,眉目如画。
抬眸望向她时,墨玉般的眼眸澄澈无波,但有探究的意味,仿佛能倒映出漫天琼瑶,却容不下半点俗世尘埃,周身萦绕着疏离的气息,薄唇微抿,似是冬日里初绽的霜花,冷冽又教人不敢轻易攀折,又好像冰山上的雪莲,遗世独立,高贵清冷,让人只敢远远观望,生怕惊扰了这份超凡脱俗的气韵。
他一直都是这般远在云端,不食人间烟火的。
佛子怎会入红尘呢。
安素晚执鞭指向他:“九渊惊雷阁的人?”
他收回探究的神色,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寒意,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淡淡道:“不是。”
郑景行轻身落在安素晚身边,眼神温柔,扬唇笑道:“斩星姑娘莫担心,他唤允安,是我请来的帮手。”
安素晚哦了一声,笑说:“你这帮手来的是时候,再晚些可以替你收尸了。”
允安,上次初见,他也是这般介绍自己。
阮予墨下颌微扬,脖颈处的线条冷硬如刀削,直直凝着对面面带嘲讽的姑娘,依旧没说话。
郑景行知他素来清冷的性子,对安素晚歉然一笑:“他素来如此,斩星姑娘莫怪。”
说着,他对阮予墨介绍:“这是斩星姑娘,今夜若没有她,本宫早早便被这眼下的重重机关绞死了。”
阮予墨的眸子再次微不可见的眯了眯。
斩星吗?
目光从她面颊上扫过,易了容。
视线落在她的眼眸上,这双眸子,透着天然的灵动与澄澈,眼底总带着细碎的笑意,像是月光洒在湖面,漾起粼粼清辉,干净得让人移不开眼,像极了本该在阮宅小院养伤的女人。
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握起,淡淡嗯了一声。
莫名觉得她和郑景行并肩而立的样子有些刺眼。
郑景行觉得,你多说两句话会累死你吗?担心安素晚不自在,不得已再次开口解释:“允安兄性子淡漠,并非轻视姑娘。”
安素晚浑然不在意,手中紫鸾鞭垂落着,哦了一声,爽朗一笑:“无妨。”然后对阮予墨点点头便转回了视线,随手一挥,弯起长鞭系在腰间,退后两步席地而坐,姿势浑不似闺阁女儿般温婉,还是爽朗洒脱的样子,专心轻柔的打理紫鸾鞭上昆仑雪蚕丝流苏,大有爱不释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