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火神结束短期交流,从美国回到日本。女篮冬季杯比赛结束,洛山再次捧起桂冠,女篮比赛前三甲的颁奖仪式和男篮比赛的开幕式同时举办。
开幕式结束后,黑子收到了赤司的短信,邀他见面一叙。丽子不放心,让降旗和他一起,两人到时发现,竟然是奇迹的时代的全员聚集。
降旗在腿软,尤其在赤司表现出明显的对“外人”的排斥后。走不得又留不得,降旗进退两难时,肩膀被人一拍,迟到未参加开幕式的火神终于现身了。
火神:“这样排挤我们的队员,不太好吧?”
他的桀骜不驯明显令赤司感到不快,降旗在赤司的气场下被压得要喘不过气,偏偏在场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意识到不妥。
“真太郎,”赤司道,望向绿间今日的幸运物,“剪刀借我一下——”
——“Tiger。”远处有女孩的声音插进来。
降旗感到原本凝固的空气突然又开始流动,是赤司陡然间隐藏了自己的所有攻击性,他大口喘气之余,看向走来的白鸟,她虽然嘴上喊着火神的名字,眼神却直直地盯着赤司。而且,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右手缠了纱布,下巴也贴了创可贴,从走路的姿势来看,想必腿上也有伤。
“小白鸟!”黄濑两三下跳下台阶跑到她面前,扶住她,“怎么搞成这样了。”
白鸟冲他安抚性地笑笑,放心地把身体的重量交给他:“只是在地铁站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被人推的,”火神纠正,脸上仍有怒气,“连道歉都没说就跑走了。”
白鸟解释:“说了的,你没听见而已,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黑子明白了:“所以你们才迟到了?教练很生气的样子,等下要记得和她解释。”
火神:“啊,知道了。”
——等、等等?你们怎么就这么当众聊起来了??降旗左顾右盼。
某种温驯食草动物面对大型兽类时特有的直觉告诉他,白鸟出现后,气氛很快又变得古怪,让他感受到压力的不再只是赤司一个人。这种感觉,在黄濑碰到白鸟的那一瞬间更加明显。
一直冷眼看着的赤司没有再提剪刀的事,忽然道:“那么,我先走了。”
“喂!赤司,”青峰不知为何格外暴躁,“就为了这个把我们叫出来吗?”
“不,本来想确认一下——但是见到大家后就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赤司回头道,“看来大家都没有忘记那时的誓言。”
“比赛时再见吧。”说罢,赤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领头的人走了,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聊的,很快也都散开。黄濑回海常点了个到,记挂白鸟的伤,又偷溜出来找她。
两人坐在诚凛休息室附近的楼梯间里。白鸟道:“真的还好,生日时绿间送我的挂件起了作用,摔倒的时候拿着手机,挂件垫了一下,所以没有骨折,只是点皮外伤,再过两三天就可以拆纱布了。膝盖和下巴也只是擦了点皮。”
黄濑抱着她:“很疼吧?”
白鸟哄他:“你在我就不疼了。”
海常下午还有比赛,黄濑不能离队太久,他对着白鸟又黏糊了一会儿,被白鸟催着离开了。
他走后,白鸟抬头看向前方的窗户,窗户的倒影正映着站在她视线死角的人。
白鸟道:“那个时候没有履行的承诺,留到今天来完成吧。”
青峰从拐角处走出,望着她的眼神复杂。
白鸟逐字逐句道:“请,一定全力以赴,认真面对今天的诚凛。”
该如何形容那日诚凛和桐皇的比赛呢。
四十分钟的比赛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日向和樱井,两队的三分球投手的互攻,最后时刻日向零秒脱手拿到第一节的同分;昔日的光影,青峰和黑子在整场比赛里不断互相预判着彼此的行为;放弃在心理上依赖黑子的火神,承担起了拯救者的角色,逼迫青峰拿出了真正的姿态;同时,这也是场外的白鸟、丽子和桃井之间无声的战斗。
对于诚凛来说,不要来年的胜利,不要下个春天再战,这就是有木吉陪伴的最后一个冬天,即便让桐皇识破他们的所有底牌,即便用放弃以后再战胜桐皇的可能性为代价,也绝对不能在这里结束。
最后时刻,火神接到了黑子的传球,在与青峰的对峙中悍然扣篮。
哨声响,101:100,在全场的寂静沉默中,失败的桐皇,失败的青峰,如同轰然倒塌的山脉。
在山尖矗立已久的人,终于被拉下了神坛。黑子最终还是按照那年冰棒的约定,把那个比青峰更厉害的人带到了他面前,那个“人”,不是进入zone的火神,而是一整个诚凛。
当年光与影的拳头,时隔两年,碰在了一起。
白鸟看着大家把黑子抛到空中,她一边笑着,一边任由眼泪顺着下颌滚进诚凛的制服外套。
桐皇的冬季杯之旅到此为止,而诚凛却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