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觉醒了半神血脉的龙钰公主从无量泽深处九死一生活下来后,因仇恨和不甘让她开启了复仇之路!在珑海神族的夺权之战里,因觉醒血脉的加持,她最终取得了胜利,只是同时,因为她的偏激和仇恨,龙钰公主失去的也很多。
可即便如此,那个复仇成功的龙钰公主也没能享受到胜利果实的滋味,因为那时的灵泽已经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遇。
灵泽神祇尽陨,且没有神格回落渡荒神树的系脉中重新蕴养,剩下的那些灵泽神裔中,即便神力最强者,也并未有神脉觉醒迹象和继位神祇的可能。
灵泽的神脉就此断绝!
灵泽自行锁境,重新汇聚灵气企图孕养出新的神格,可终是迟了一步,天界的神兵早已列陈在了圣境之外,天帝丝毫旧情也不顾,强军冲开了灵泽境封。
而后灵泽就陷入了漫长的守境之战中,珑海护卫着灵泽南境,龙族之中的那些龃龉内乱在巨大的外祸面前荡然无踪,圣境之内的所有种族都在全力以赴守护这片故土。
可最终的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即便如今的龙钰公主所经历的一切并未与镜中的世界重合,尽管她借助着这份先机改变了许多的事态走向,可是那镜中世界的“未来”还是让她忧心!
恍然间,我就想到曾经在梦境中出现的那个破败萧索,赤地荒原的灵泽,心莫名的被揪紧了起来。
若是……
若是在我堕入鸿蒙封印的前一刻没有剥离神格,那么失去神祇庇佑且再无可能孕育出新神格的灵泽,如今是否已经如同龙钰公主在天水镜中看到的那般,陷入了悲壮的全境守卫战中了呢?
我没法去求证答案,但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而龙钰公主所看到的另一段“经历”究竟是什么,我隐隐约约也有了些猜测。
天水碧既然是上古的神物,还是不周石这样有通天之能的神材所化,那么祂本身是否也有了些窥探天机与命运的神威呢,便如同昆仑虚的昆仑太乙镜一般?
只可惜,这块神物在我手中却安静非常,无论是注入神力还是术法,都如泥牛入海毫无动静。
看来想要驱使此物也如同那些与命运际遇相关联的神物一样,需要机缘和造化与之契合共鸣,而木槿这幅本就机缘滔天的身体似乎也对天水碧毫无影响。
心中万般念头不断浮浮沉沉,企图冲散脑海中龙钰公主所描绘的那些太过悲壮的场景。
我来不及与龙骧告别,便带着天水碧离开了珑海神宫,但在回灵境庭之前也并未忘记将浮越一道捆了带走,尽管他万般不愿,我也不能放任他留在这里。
丛家两兄妹就算了,浮越这个魔族少君留在灵泽我并不安心,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立场都十分敏感,而如今的灵泽内无神祇庇护,外有天帝虎视眈眈,根本经不起任何一点的猜疑和波及。
回到灵境庭时,正好碰见了作离开打算的漓水神君等人,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他们与凰月几番商谈,却一直被凰月以和稀泥的方式搅和过去了。
灵泽开境是不可能开境的,即便这场战争无可避免,灵泽也绝不会放任自己如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沐槿神女,您可算回来了,吾等正欲明日离开,回天界复命,您接下来欲往何处?”
我敛目深思了几许,“即是回天界复命,那自然是同往,我如今既成花神,也该当先觐见天帝。”
“如此甚好,该当同归!”
是夜,我便再次来到了渡荒树下,毫无意外地见到了凰月,她已经在树下布上了结界,似乎等待许久了。
我没有丝毫迟疑上前,与她并肩而立与满树繁花下。
“珑海之行,可还顺利?”凰月徐徐问道。
“得偿所愿!但愿此行能一直如此顺利。”我故作轻松道:“对了,我还见到了你信中曾提过数次的那位龙钰公主,确乃奇人也!”。
闻言,凰月只是笑笑,“如愿便好,一切都会顺遂的,我并未告知龙骧你的真实情况,不过想来瞒不过那位龙钰公主,没给你惹麻烦吧!”
“并未,倒是省下了不少麻烦。”想到龙骧一开始那丝毫不不为所动要将我们定罪的样子,就不由地头疼几分。
与凰月絮絮叨叨了好久,我并未提及龙钰公主口中那个让人忧心的未来,凰月也未说起灵泽如今的困境和压力,我俩就如同少时一般在树下静静相坐,想到哪里便聊到哪里。
看着渡荒树中间蕴养着的那团泛着神光的无形无相之物,我心中没来由的有几分安心,那是曾经流淌在我神魂中的灵泽神格,即便如今我换了副身体,祂还是在向我释放亲近的气息。
凰月看不见这团无形无相的神格,但她亦能感受到渡荒神树中正流淌着让她、让整个灵泽圣境都安心的强大力量。
灵泽近来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凰月也只能陪我静坐这一小会,在她离开后,我便独自在渡荒树下调息。
这是一场默契的告别,我们都未道珍重。
就在我犹自静坐之时,恍然间,我似乎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于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