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姑娘和纾纾差不多大的模样,裴钰痛苦的抱住脑袋,他真是毁了一个姑娘下半生的幸福啊!
华尘荠还不知道此时裴钰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已经愧疚的要死。甚至内心已经下了负责她后半生的沉重决定!
……
她在宸朝的时候从来没有像这次这般睡得这么好,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只是肩膀的伤口还是很疼。
她用完好的另一条胳膊硬撑着起身,靠在床栏。
她低头一看,发现衣服肩膀被剪烂了一大块,正想是谁动的手的时候,裴钰端着药进来。看见她肩头外露,及时的错开眼去。
“你醒了就喝药吧,刚熬好的。”裴钰别着头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你的伤今早已经有大夫过来看过了,也上了药。”
华尘荠好笑的看着裴钰别别扭扭的样子。低头又看见药碗旁边放着一小碟蜜饯,“这是……”
“怕你吃药觉得苦,便给你配了一点甜杏。”
她从来都没被人这么小心的对待过,那股骄傲劲不合时宜的上头,冷不丁来了一句,“我……没那么矫情!”
裴钰一怔,“啊……是了。是我想太多,只是家中小妹是个怕苦的孩子,吃药总要配着蜜饯或者糖粒,我便以为姑娘也需要。”
说着,他便要拿走。华尘荠挡住他的手,“放着吧,我一会吃。”
“好。”
华尘荠忽然想起那日街上在他旁边的女孩,“你有妹妹?”
“是。”
她默默弯唇。原来是妹妹,不是未婚妻!
“我去给你找件衣裳。”
华尘荠顷身拽住他的袖子,裴钰停下,回头看向她,眉眼温和,询问,“怎么了?”
“我的衣裳是你剪开的吗?”
她眼睛直视着他,从他眼中读出了一丝慌乱,裴钰心虚的垂下眼睛,不敢看她,“昨晚你昏迷不醒,我就简单帮你处理了一下。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对你做什么更没有看其他地方!”
华尘荠打断他慌乱的解释,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裴钰。”
“很好。”华尘荠笑着点点头,“那看来我要赖上你了。”
裴钰闻言呆呆地看着华尘荠。
华尘荠松开了他,语气轻快,“我受伤了,又找不到我的亲人,你可不能抛弃我,得照顾到我好起来。”
裴钰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是自然的。”
“我叫……兰朵。”
裴钰轻点下头,“记得了,兰朵姑娘。”
她以前总笑话兰朵这名土,可这回她怎么觉得从他嘴里念出来就这么动听呢!
真是奇怪!
裴钰去给她找衣服了,过了一会儿,捧着一套淡紫色的衣裙回来了。
“这是我家小妹的衣服,你先应付一下吧。”
她抬手摸着细软的料子,羡慕的笑了,“真好看。”
裴钰微笑,“本是准备给纾纾的礼物,没想到正好给了姑娘,不然我这可没有姑娘的衣裳,就只能委屈你穿我的了。”
她接过,“你给了我,你妹妹不会生气吗?”
“纾纾是善解人意的性子,不会生气的。”
之后,裴钰就退出去了。
华尘荠拿起药碗干脆地一饮而尽,药碗放回去后,看着蜜饯,忍不住拿起来尝了一口。果然口中的苦味慢慢被甜味所替代,缓解了不少。
裴钰先是回了趟家,又和朋友们说了一声。
听赵朗昨晚他走之后官兵便来了,说是捉拿奸细才追到此处,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问他为什么突然早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一律说没有。
又想起救回家的是个弱不禁风的姑娘,也没把华尘荠和奸细联想到一块。
又去药铺抓了些药,买了点肉和鱼,回了私宅准备给她煲汤补一补。
华尘荠喝了药之后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等到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才醒过来。一睁眼,便闻到了饭菜香味。
裴钰怕她不适,特意搬了张小桌子放在了她床榻上,这样她坐着就可以吃饭了。
华尘荠呆呆地看着裴钰为她忙前忙后准备好一切,心上划过暖意。
“都是你做的?”
“嗯,此处只是我的一个私宅,平日里也没有人,我也只是偶尔过来,所以现在饭菜只能我做。”裴钰将盛好的鱼汤放在她眼前,汤匙递在她手里,“你尝尝,合不合你胃口。”
乳白的汤汁上面撒了一小把绿色的葱花,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她尝了一口,入口鲜香,味道正好。
“味道很好。”这是她这些年来吃过的味道最好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