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古怪一笑,“你是在套话吗?”
江昭宴没想到男人居然那么警觉,一时间有些紧张,磕巴了一下:“我没有。”
鲜血还在涓涓流淌,江昭宴甚至不需要做些什么,就已经疼的声音颤抖,看起来好不可怜,男人一时间流露出痴迷的目光:“那你是真的想知道我的名字?”
“嗯,我只是真的很好奇。”
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气,带着几分怯意,“我不是想惹你不高兴。”
那人却冷笑一声,仿佛忽然洞穿了一切。
“呵……宴宴,你骗我。”
他猛地攥住少年的下巴,骨节咯咯作响,“你还在试图拖延时间,但是谁能来救你?”
“陆砚青吗!”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没有……你想多了。”
“你在拖延时间。”
“你还想逃!”
话音一落,一道“啪”的脆响落在江昭宴脸上,少年皮肤娇嫩,一下子就有红痕映出,显得格外凄惨。
与此同时——
西郊老城区外围,雨势未停。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废弃厂区附近的断墙外。
车门打开,一道身影眉眼冷肃。
“进去搜索,地毯式排查。”
“是!”
黑衣保镖分散开来,电筒光束在浓雾和雨丝中划出一道道冷白。
十分钟,二十分钟……
“……未发现目标。”
“未发现人质。”
“负一楼封闭,没有异常迹象。”
“继续找!”
“陆总,你不能进去!里面结构老旧,随时可能塌方——”
话音未落,男人已冲入破败厂区深处!
铁锈气息与湿冷霉味扑面而来,雨水从破败的屋檐滴落,西装湿透,冷风瑟瑟。
走廊积水没过脚踝,手电筒的光束照过一块块水泥板。
“砰!”
一块歪斜的铁皮墙板被徒手推开,锈迹划破手臂,鲜血顺着掌指蜿蜒而下,染红袖口。
男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江昭宴!宴宴!”
声音在空荡的厂房中回荡,回音轰鸣,却无人应答。
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江昭宴的处境也会越来越危险。
他不敢去想那个可能发生的结果……
“有人吗?!”
走廊尽头有一扇半掩的铁门,门上有新钉过的锁眼,却已被剪断。
这里之前有人来过!
他小心翼翼推开门,昏暗的灯光下,竟是一间废弃的冷藏仓库,角落有一道细微的拖痕延伸至黑暗。
空气湿冷得像刀子,汗水和雨水糅合在一起。
黏腻、冰冷。
他蹲下身,指腹抚过那道细痕。
是血。
眼里闪过一丝惊惧,男人往黑暗深处疾步走去。
“江昭宴——!”
脚步声在空荡仓库中回响,他跌跌撞撞闯进最深处的一间储藏室,一把推开锈死的铁门。
没有人。
一只残破的手机被扔在角落,屏幕早已碎裂,血迹早干。
陆砚青一眼就认出那是少年的手机。
手机壳还和他是情侣款。
蓝色的小猫。
“陆砚青。”
忽然,一道清雅冷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陆砚青猛地回头。
只见钢厂内部缓步走来一人,一袭月白长衫,头发用木簪随意挽起,衣袍虽被雨水沾湿,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有种与世隔绝的出尘气质。
仙风道骨,眉眼俊朗。
正是前几日找上门来的那位奇怪道长。
鹤伊。
只是鹤伊的平稳维持不了三秒钟,他一看到陆砚青,神色“唰”地变了,三步并作两步,疾步上前。
“你干了什么?”
“我不是已经……不是……哎哟我去他怎么命盘又开始变了?!”
陆砚青难得失魂落魄,那张俊秀的脸庞上染上血迹,捕捉到鹤伊话中的未尽之语,“你是什么意思?”
鹤伊愁眉苦脸地转了一个又一个圈,然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像是下定了决心,看向陆砚青:“跟我走。”
事已至此,陆砚青也没有了更好的法子,他没多做犹豫,打开手机吩咐手下继续搜查,然后跟上了鹤伊的脚步。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安全找到江昭宴。
鹤伊刚上车,屁股还没坐稳,就被一脚油门生生贴到了座椅背上。
“卧槽!你、你疯了啊!”
他一手抓住车门把手,另一手死死按着安全带,脸色被甩得发白。
陆砚青神情冰冷,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冷冷吐出几个字,“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