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青猛地警觉,下意识将江昭宴护在怀中,身子向右偏转。
“当心!”
几乎同时,一道惊慌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敕!”
陆砚青身后想要偷袭的男人顿时像被绳索牢牢缠住,身体一僵,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压制在地。
五指被反剪、手脚紧缚,动弹不得!
什么鬼?!
男人脸色苍白,一副孱弱多病的模样,陆砚青的出现完全打破了他的计划。
不可能,他不是让人看住陆砚青了吗?
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赶了过来!
然而无论他想的再多,却只能被鹤伊反绑在酒店房间的立柱上。
那本来是用来进行某种play的。
“别动!你这恶人,我今天非扒你一层皮不可!”
“说!你到底是谁?”
陆砚青已经抱着江昭宴赶去医院,鹤伊大手一挥:“我来善后!”
男人却发出几声低沉的嗤笑,血液将苍白的脸颊染红,更显的阴翳。
“我是谁?”
“呵呵……”
眼见问不出什么话,鹤伊脸色一沉,手中符咒晃动,猛地贴上男人额头!
霎时间阵阵青烟升起,男人浑身一震,像是被灼烧,发出撕裂般的惨叫。
“啊啊——!!!”
鹤伊收起笑脸,“你最好,好好说话。”
医院。
急诊灯光冷白,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和消毒水的味道。
急救室外,陆砚青站得笔直,浑身湿透的西装早已冰冷僵硬。
他一闭上眼睛,就浮现出少年被推进急救室时,脸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的模样。
然而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王秘书匆匆赶到,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暗自诽腹。
这是今年第几次进医院了?
但他不敢说,因为今年的工资也涨得很快。
急救室红灯熄灭。
“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精神与身体都受到了严重创伤,我们已经做了检查和处理,目前患者还处于应激性昏迷状态,需要安静疗养。”
陆砚青点头,声音沙哑:“我知道了,谢谢。”
病房内,少年静静躺着,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
只是眉头紧皱,似乎有梦魇缠绕。
怎么皱的那么厉害?
不过是几个小时没见面,怎么就消瘦成这副模样。
陆砚青坐在床边,一只手轻轻握着少年的指尖,眼底浮出深深的自责。
而后。
他起身,走出病房。
鹤伊正坐在医院天台边缘的长凳上,望着夜空中稀薄的月光,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怎么样?”鹤伊率先问。
“昏迷不醒。”陆砚青站在他身侧,“到底怎么才能救他?”
鹤伊沉默片刻,随即缓缓开口:
“之前该告知的我已经告知了,只是唯一没让我想到的是,居然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变数。”
“本来我以为只要你们继续在一起,能逐步稳住他的命数。可现在他再次遭此劫,命宫出现剧烈震荡。”
“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鹤伊转头,目光沉沉:“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是法子……。”
陆砚青打断鹤伊,“只要能救他,无论是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夜风将男人衣角吹起,他却没有动,片刻后,鹤伊轻笑一声:“倒也没有那么难,只是需要你再做一场梦。”
话音落下,天台上西装革履的男人骤然踉跄几步,闭上眼睛。
梦境如同潮水般袭来,天台的风声骤然远去。
陆砚青站在一片晨曦未开的街巷中,脚下是熟悉又遥远的老城区水泥路,铁门生锈、槐树枝杈交错。
是他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喂,你怎么还在看书?”
陆砚青愣了一下,顺着声音望去。
是……小时候的他?
七八岁的小陆砚青和他记忆里一样,又不太一样。
陆砚青沉思了一下,觉得应该可以用更活泼来形容。
小陆蹦蹦跳跳地跑到一个背对着他的男孩身边,出声抱怨,“你都看了一天的书了,为什么不能陪陪我?”
他慢慢凑近,好奇小陆是在和谁说话。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顿住了。
……是一个缩小版的江昭宴?
才五岁的小男孩坐在小区石凳上,背着一只帆布包,手里捧着本书。
面对小陆的打扰,他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好脾气地邀请他一起读书。
“我不想看书……”
小陆虽然嘴巴上抱怨着,但还是乖乖地坐在了旁边,很快又开始叽叽喳喳,“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什么都懂?”
“……”
“我陪你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