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

虞轻鸢也仔细想想，感觉玉食说得在理：“这名字确实是不好记。不过陛下从宫中赐的人，我擅自给她改名会不会不太好？”

“不打紧的，小姐。”

玉食循循善诱，“既然都已经赐给小姐了，区区一个名字而已，当然是由小姐做主，如何方便如何来。”

“话虽如此。”

虞轻鸢扶额，有些发愁：“可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要给她起个什么名字，不如就先这样？我改日再想想。”

十七一直趴在地上独自凌乱，大气都不敢喘，结果忽然听到这话，不由大喜过望：“奴婢谢过小姐！”

见她作势又要磕头，虞轻鸢脑仁儿泛疼，赶紧伸手虚扶了一把，道：“好了好了，别再磕了，起来吧。地上硬，别把脑门磕扁了。玉食，你带着十...这位十几姑娘，下去收拾房间吧。”

玉食应了声是，拉着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十七，刚要往门外走，忽然又被虞轻鸢叫住了：“...等等。”

“小姐，什么事？”

“我忽然想出一个不错的主意。”

虞轻鸢托着下巴，越是考虑，便愈发觉得自己这点子绝妙：“既然我一直记不住她到底是十几，那不如就去繁从简，将名字留一半，以后就叫她小十了。如何？”

十七没说话，两眼有些发直，膝盖一软，差点又跪了。

这算哪门子的去繁从简啊！！

玉食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提起来，捞被褥一般给她挂在臂弯上，浅浅躬身，回头给虞轻鸢行了个礼。

“小姐赐的名字自然是好，不过奴婢瞧这丫头似乎是跪久了，有些腿软，要不先扶她去歇着？”

她问。

“行，你带着小十下去吧。”

虞轻鸢点点头，觉得整个人都松快许多，掩唇打了个哈欠。这一大清早的。

“我再眯会儿。有事再叫我起来吧。”

“是，小姐。”

玉食依言退下后，拖一条倔强的活鱼般一路拖着十七，去了偏房给丫鬟住的屋里。

“十二姐姐，方才为何要那般对我！”

才关上门，十七便一个鲤鱼打挺，挣扎起来，欲哭无泪：“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改名！”

“所以昨夜你说想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最好是。”

松开提着她衣领的手，玉食看她一眼：“若是我没猜错，你来之前陛下大约就警告过你，不许行事狂妄，暴露了身份。”

十七还想争辩：“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玉食伸手去拽她背后的铺盖卷儿，“就算你不想改名，但我们至少每五日便要回宫觐见陛下。若是陛下知道了你在小姐面前顶撞宫里的嬷嬷，还挂着朱雀卫十七的名字招摇过市——你猜那时，陛下会不会把你绑了丢去上林苑？”

一语点醒梦中人。

事到如今，十七终于有些大彻大悟了。

难怪昨夜十二姐姐对她笑得如此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