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照常进行，时间一晃半个小时过去了，蔡仲霖喝着闷酒，不善饮酒的他脸上染上了不明显的猩红，耳边传来的交谈声渐渐变小，脚步越来越清晰。
蔡仲霖一抬头见裴大帅双目微抬打量的看了一下自己，那表情有些让人奇怪。
裴大帅扬着眉，话语中有些调侃，“是警察吗？”
“嗯！！！”蔡仲霖有点震惊。
“叫什么名字。”裴大帅直言问道。
蔡仲霖本来就在一旁默默的关注他，裴大帅突然的到来让蔡仲霖差点被自己手中的酒呛到了。
堂堂大帅为什么会找我说话。
蔡仲霖很是疑惑，处变不惊道：“大帅好！我叫蔡仲霖，是巡捕房探长，今日是陪家父专门来您的公务宴会。”
裴大帅后退了几步，又细瞧着，一下子顿住了，他还以为是哪家少爷和公子，若有所思瞧向蔡仲霖，“蔡涪的儿子？”
真是奇怪，他能有这种极品的儿子，生的这般好看。
蔡仲霖越发奇怪，皱起眉头：“您在看什么？”
“仲霖。”声音传到蔡仲霖耳中，他看见父亲顾不上他人，赶忙走到自己身旁，颤栗的害怕直至消失殆尽，“这孩子说话直，请您见谅。”
“脾气是大了些，不过和你倒不一样。”
蔡涪压低了声音，恭维的说：“这孩子随他母亲长的俊秀，不像我五大三粗的，是您抬爱了。”
对比看来，蔡仲霖的脸可能真随了母亲的长相。
........
裴泽延手心的酒一口气喝光，只觉父亲看蔡仲霖那小子的眼睛那双眼睛愈发明亮，裴泽延表情惊愕，他真的不明白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蔡仲霖相貌倒是不错，但是也没必这样吧。
裴泽延眼神里一股浓浓的杀机投到蔡仲霖，蔡仲霖注意到此人的神情，避开了视线，道：“裴少帅好。”
裴泽延的视线转移到裴大帅，嘴角缓缓拉起，呵了一声，笑意带了些讥诮，“您看够了吗，我可够了，这里我不适应您自己一个人应付，我先走了。”
裴大帅收起笑容，脸一沉，语气变得犀利起来，“够了，给我呆在这里，不然我还是会把你送到'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听到了吗？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谢谢裴大师提醒。”裴泽延说的心不甘情不愿。
*
郭奕怀旁观着他们父子，安详和睦逐渐在眼中虚化，无数次见到依旧会酸涩。
蔡仲霖的父亲可真护着他。
郭奕怀本以为这场虚伪的宴会不会再出幺蛾子了，直到大帅似有目的性朝着郭奕怀走去，郭奕怀肉眼可见大帅加快了脚步。
站在另一端的郭奕怀从他的眼神探出困惑。
他是在看故人吗，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裴大帅别有深意的说：“郭先生的贵子，倒是及像了你父亲，但却少了一份锋利。”
郭奕怀感觉话里话外别有含义。
郭奕怀面色如常，淡淡的回复：“郭奕怀见过大帅。”
“听说你毕业于....。”裴大帅故意说给郭启文听。
郭奕怀眼神从大帅脸上移开，低下头，声音辨不出情绪，“在下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1914年留学获耶鲁大学学士，取得康奈尔大学心理学硕士学位，同年留美入宾夕法尼亚大学学医。在校期间做过...法医，成为一名报效国家的法医生。”
裴大帅还是很‘欣赏’郭奕怀的，选了一个人人厌弃的仵作。
“小小年纪居然能有如此能力，学识深度远高于他人，势必会有一番作为，当然法医学也是不错的选着。”
任谁都能听出这赤裸裸的嘲讽，郭奕怀早已习以为常。
郭奕怀看向众多人，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沉稳有风度。而他的背后摆满了一双双眼睛，他们瞧了又瞧，笑了又笑，然而郭奕怀并没有什么感觉，他恢复着一贯的平静。
“回大帅，在校期间接触到了现代法医学，对此产生兴趣，才在毕业志愿书填写下‘法医生’。”
“既然二少爷主修心理学和法医学，对破案刑侦感兴趣吗？”
他想让我去侦破这件案子，是有何特殊？还是单纯想羞辱我父亲？
“回大帅，郭奕怀愚钝。”
郭奕怀站在正中央，正前方仅剩下捂着嘴笑的人，以及接受难堪通知的郭奕怀。
裴大帅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却把话语调向了蔡涪，“都该历练历练了，你觉得呢蔡涪。”
蔡涪一个激灵，生硬的回：“二少爷的学识到经验自然是极好，可是巡捕房的人都是粗人，臭味熏天，二少爷呆着怕是不大好。”
裴大帅冷冷道：“两位少爷年龄相仿，也好互相照应。”
蔡涪直直见儿子走上前，押着怒意，“大帅不可，您也知道我两家有过节，求大帅三思再做决定！”
“十几年了，恩恩怨怨也该消了。”
忘掉，郭奕怀害死我妹妹凭什么让我忘掉。
蔡涪最清楚他最在意的就是以往旧事，立即用那双满是伤痕的粗手触碰着蔡仲霖的手臂，安抚性的让他闭嘴。
蔡仲霖像是选择性的视而不见。
“这件事交给巡捕房就好，不敢劳烦二少爷。”蔡仲霖眼中灼热的恨意和话里的刻薄，都让人意识到他二人注定无法消灭的恨意，“常言二少爷身体多有不适，巡捕房经常有枪林弹雨，万一丧命于此该是谁的责任？！！”
裴大帅瞥了眼蔡仲霖，沉默片刻道：“那么多警察要是连一个人都保不住，要巡捕房干什么。蔡仲霖我已经够给你父亲面子了，别不识好歹。”
蔡仲霖感觉手被握住，随着冰凉的触感让蔡仲霖清醒，他该知道巡捕房的探长是斗不过高高在上的裴大帅。
“郭奕怀，蔡仲霖一年内你二人听从协助破案，在场的几位可都听到了。”
蔡涪偷偷看了眼郭启文，然后低头，压低嗓音，“大帅，小人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