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文陪了陈鹤卿多日,连绛雪楼都不怎么去了,若不是肖允执一早就知道他什么面目,怕真以为他情深至此,爱一个戏子不能自拔。
陈鹤卿难受,却因叶昭文的纵容,变得有些骄纵。
叶昭文想让他不那么颓丧,还真的找来些乐器,还请了师父想来教他,却被他撵了出去,对此,叶昭文只是说:“罢了,不喜欢就不学吧,你要什么时候想学我再请。”
陈鹤卿的行头蛮多,丫鬟整理时让他瞧见了,他不由分说上前去全部扔在地上,最后还是叶昭文把他拖回了屋,小戏子从小练功一身牛劲,却软绵绵地任他拖抱回去。
叶昭文还是说:“你不想看见收起来便是,什么时候想看了再拿出来,不惹你的烦好不好?”
班主知道他的事,恼火不该让他搬出去,少了一棵大摇钱树,拿了身契来试图捞最后一把。叶昭文正是心疼钱时,却见陈鹤卿难得硬气,掏出一半积蓄,还将剩的那些行头,叶昭文送的,他十分珍贵的贵妃头面一并推了去,喊出一声嘶哑无比的“滚”,班主悻悻离去。
叶昭文也不在乎那点东西,只是再将他抱住:“没事儿,眼不见心不烦,以后这些苍蝇就不会来了。”
陈鹤卿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掏空了的妆箱,内里一阵虚浮,猛然意识到,自己身边只有这位看似纨绔的公子哥儿在了。
那一晚,得这班主的辅助,二人就寝时,陈鹤卿翻身坐到叶昭文身上,褪去了衣服,那具覆着薄薄肌肉的白皙身体赫然现在叶昭文面前。
明明是个男人,叶昭文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他望向他的眼神。
那样热切,那样渴望,那样珍视。
收网了……
叶昭文抑制不住地笑了。
早知道这么容易先把他给毒哑就好了,何至于花那么多钱。
这一夜,一定是叶昭文在来了北平之后最美妙的一夜,这是他又花钱又费神,历经几月才摘得的成果,他兴奋地,投入地享受了这一夜,摁着这个漂亮的青年,翻云覆雨,攻城略地,极尽享乐,他看见了他眼里针对他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爱意。
那就是他想要的!
叶昭文吃了个干净,吃了个彻底,吃了个痛快!
以至于第二日,两人直至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陈鹤卿即便这几日不勤于练功,也是有底子在的,身体并无大碍,刚要动时,叶昭文便懒懒伸出一只手来,把他摁在怀里。
“跑什么?爷再抱着睡会儿,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了。”
陈鹤卿才经人事,还是受不得挑逗,叶昭文这么一说,他又红了脸,却乖乖地靠着陈鹤卿不再动弹。
他逐渐放下对戏的执念,他认为这种执念要给更值得的人,一个亲手捧他成角儿,却又不因他不能再唱戏就放弃他的,真正的爱人。
陈鹤卿开始配合吃药,但每次熬好药,却还是要叶昭文喂他,可他却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叶昭文喂了一口,他就张大嘴全部吞下,好像喂的不是药而是一碗糖水一般,眼睛里只有叶昭文。
叶昭文总会被他看笑出声,喂完药把碗一搁,捧着陈鹤卿的脸就靠上去,额头贴着额头,笑道:“看什么?中药这么好喝吗,喝得这么开心。”
陈鹤卿也痴痴地笑,亮亮的瞳仁独独映照着他的身影。
两人还真倒成了一对如胶似漆的爱侣,陈鹤卿经那一夜,也是开化了,从不收敛他对叶昭文的爱欲,早上起床时,要抱着叶昭文左蹭右蹭,乖乖吃完了药,要叶昭文抱着他喂颗糖,叶昭文从外边儿回来时,他一听到声响,一准冲到院子里去,扑到叶昭文怀里去。
叶昭文怜爱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笑是:“我一回来你就撒娇?”
陈鹤卿又臊起来,却也不肯放手,叶昭文揽着他的腰往屋里带:“我领了大夫来,让他再看看你的嗓子。”
陈鹤卿坐定,老黄领了老中医来。大夫让他张嘴喊嗓,陈鹤卿“啊啊啊”了几声,倒没有最开始那像齿轮生锈一样的刺耳了,清了许多,但还是比较低沉沙哑,没有之前那种清脆了。
大夫检查完,点点头:“记得每天服药,差不多过几月,就能正常说话了。”
陈鹤卿眼睛亮晶晶的,能正常说话,说不定就还能唱戏了?他望着叶昭文把大夫送出去,等到他回来落座时,又过去,横着往叶昭文大腿上一坐,揽着叶昭文的脖子就靠了上去。
叶昭文揉了揉他的屁股,笑道:“怎么了?嗓子能恢复还不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