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卿的搬家十分顺遂,他如今是戏班里除了赵梦蝶外最红火的人,班主指他是个摇钱树,痛快让他带着阮青兰一块走了。
宅子虽不大,但住他和阮青兰,外加一个伺候的丫鬟,绰绰有余。
阮青兰从进门开始到了院内,不断东张西望,神色略有些复杂。
陈鹤卿兴奋地给他解释着:“师哥,我特地挑了这个院子,方便咱们练功!”
阮青兰笑望回去:“师哥算是沾了你的光。”
陈鹤卿有些兴奋,正想回话,瞧见门口的人时,眼睛一亮,奔了过去。
阮青兰追着他的身影转过了头,脸上不复喜色,一片木然。
来人正是叶昭文,小戏子搬家,他来瞅瞅。几人行李不多,还在收拾,陈鹤卿领着叶昭文进了自己那间屋子。
屋子还没收拾干净,缺了些物件,叶昭文前后看看,琢磨着要不要给小戏子置办些家具。
陈鹤卿搬家很兴奋,少见地嘴里一直叭叭叭说着什么话,讲着自己的一堆打算。
叶昭文一句没听,看他上下一张一合实在吵闹,捏着下巴对着喋喋不休的嘴巴吻了一下。
陈鹤卿顿时噤声了,还呆立在那儿了,脸通红通红的,抓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叶昭文看他呆傻的样子,无奈一笑,好在耳边终于清静了,便自顾自地穿过房门,看着打扫出来的空间,继续盘算着要置办什么。
在他看来,这地儿迟早都要成他玩弄小戏子的地方,自然要弄得更合自己心意一些。
身后颤颤一声:“爷。”
叶昭文转过头去,陈鹤卿还是那副无措的样子,像只蔫儿了吧的花。
“我嘴上有毒,把你毒死了?瞧你那样。”
陈鹤卿急眼,抬头叫:“不是不是!”
叶昭文走过去,抬手轻轻拂过温热的脸颊,贴着陈鹤卿的耳畔低声蛊惑着:“那陈老板脸红什么呀?”
陈鹤卿脸上红得快滴出血来,他脸皮薄,实在不比叶昭文这种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没皮没脸,像是定了很大决心,侧头往叶昭文脸上亲了一下。
叶昭文:“……”
你自找的,叶昭文心想,你自找的。
他一手揽过陈鹤卿精瘦的腰身,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捧着陈鹤卿的脸,对着柔软的唇瓣就吻了上去。
叶昭文是第一次亲吻一个男人,也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亲吻浑身汗毛都舒爽地颤栗起来。
他吻技高超,含着陈鹤卿的唇,一点一点描摹着唇形,肆虐过陈鹤卿嘴里所有的角落,两人吻的啧啧作响,陈鹤卿眼含着水光,虚虚抓着叶昭文的手臂,就算换气不及时,略有些窒息,也没放开叶昭文。
要不把他办了吧,办了吧,就地办了吧?叶昭文蠢蠢欲动。
“鹤卿。”
两人难舍难分时,门外一声呼唤,陈鹤卿如梦初醒,这才退出叶昭文的怀抱,喘着气抹了把唇。
啧,叶昭文不满地一仰头,看也没看来人,走进了里屋。
早不该答应让这个碍事的一块住进来。
陈鹤卿羞得脸上的热意就没退过,却还是略恭敬地叫了声:“师哥,什么事?”
阮青兰瞧着他有些意乱情迷的样子,又看见那道走到里屋的身影,登时就了然了,却没表现出尴尬,十分自然说:“你看这里有些东西放得合适吗?替我瞧瞧。”
陈鹤卿转头看了眼叶昭文,还是诶了声:“哪呢,我看看。”
叶昭文往床上一坐,想等着情热散去,却在听着外边儿陈鹤卿的声音愈演愈烈,左右不是滋味,干脆起身走了。
他在院子里,冲陈鹤卿打了声招呼,便离去了,目的嘛,直奔绛雪楼。
陈鹤卿应了声,有些心不在焉,不自知地瞧着他离去的方向,眉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失落。
阮青兰将一切收之眼底,难以察觉地嘲讽笑笑。
二人的关系似是更进一步,却又像没有进展。虽然外界已经传到了叶昭文买了间屋子把陈鹤卿给包了,但实际两人认识到现在只亲过一次。
可是谁信?
叶昭文似往常般,替陈鹤卿置办了新的家具物件,却在陈鹤卿略带渴望的目光中,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讲了两句体己话便走了。
他依然捧他,排场依然大,却还是那么克己复礼。
陈鹤卿想留他,又不知如何开口,他到底还没学会公子哥调弄人的调调,只能找借口,在叶昭文带他吃完饭回去时,说消食想走走,借此多增一些相处的时间,却没有勇气主动拉起叶昭文身侧的手。
他却不知,叶昭文已经要忍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