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梦年正想问他怎么了就看见还没来得及收好的女红,她伸手拿了过来,平静道:“好久没做女红了,随便绣绣的。”
其实不用解释,之前在许府的时候佟梦年就喜欢安静静地绣东西,但许嗔没有往心里去,而是道:“你在这会不会不知道城里的动向?”
“这倒是不怕,柳竹言倒是会时不时的过来看看,那小侯爷倒是个爱讲话的,一来就会说许多城里的趣事或者出了什么大事,还有那只花猫,说是给我解解闷。”说到这佟梦年就想起柳竹言每次来都叽叽喳喳地讲话扰她清净的模样。
“爱说话?”
许嗔奇怪道。
“嗯,怎么了吗?”
“没什么……”
自小到大,在他的印象里柳竹言也不是什么爱讲话的人,熟悉的还好起码会开点玩笑说说话。但是……柳竹言没怎么见过久居深院的佟梦年,可谓是屈指可数。
“对了,你那小弟子倒是好骗。”
“谁。”
“葛知谦。”
许嗔蹙起了眉,道:“他……明日就要同葛家人们一起被流放边疆了。”
“这就对了。”佟梦年如她所料,道:“当初我偷偷把一些小东西拿去当了,拿了些银子去雇了几个身手好的混子去了葛家。他们发现葛家的那口井有点问题,刚想一探究竟就惊动了人,他们为了不被发现只好放弃了。没想到竟然会引得那葛知谦发现了,葛知谦竟然还会自己跳出来把太子跟他父亲的事捅了出来。”
许嗔有点不可置信,道:“所以……”
“所以,就这样阴差阳错的除了一个葛家。”佟梦年看着他不敢相信的模样,道:“今栖,仇就是这样的,有些东西是无可避免的。我当年躲在角落认清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脸,柳宁茂带的头、葛松擎烧的府、还有那兵部的侍郎严敬,严敬在那柳宁茂一剑穿过你父亲的身躯时亲手将奄奄一息的他吊死在了房梁之下!”
她攥紧了手中绣有兰花图样的帕子,道:“以至于住在许家附近的那些人……他们受了贿赂,胆小怕事、冷眼旁观!”
那些人的名字,佟梦年一个一个的说了出来,每说一个许嗔就在心中记下一个。
那只花猫跳到了许嗔的膝上往他怀里拱了拱,许嗔面部表情的看着那只花猫,抬手摸了摸。
佟梦年也发现自己失态了,她轻轻地长呼出一口气,道:“罢了,不聊这个了。”
说不聊佟梦年就真的没有再说了,而是话锋一转,道:“那么久不见,用心意的姑娘了吗?”
许嗔有点心虚,眼睛忍不住的到处乱瞟,就是不看佟梦年,道:“没有。”
佟梦年再清楚他不过了,直截了当地拆穿他,道:“那家姑娘?”
说到“姑娘”这个词许嗔就想到沈澈。
比他高一个头,会打战的算姑娘吗?
“那什么……开春了我要随陛下去南巡了。”许嗔撇开刚刚的问话干巴巴地说道:“可能要一月后才回来。”
佟梦年见他急着撇清关系的模样有点好笑,但还是顺着小少爷的台阶下去了,道:“听说了,你晕船,到时候注意点。还有,开春了天气忽冷忽热的,照顾好自己。”
“嗯。”
不得不说佟梦年虽同姐姐一样,但当娘爱唠叨的事她也是一样不拉的全给他讲了一遍。
说是当弟弟,但佟梦年真当成了儿子似的照顾。
许久不见她又拖了许嗔聊了好一会儿的话,见天色差不多接近傍晚了,怕他到时候城门落锁时赶不回去才让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