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目前我们看到的就是柳惜妙将要被送去和亲,柳竹言彻底放弃了大殇成为了他父亲柳宁茂的刀刃。”元洵抬眸看着姒芸道:“柳家的军队不必沈既朝的楚怀军差多远,他们要是反了,那么汴京城是第一个沦陷的。现在柳宁茂依旧选择嫁女,那就意味着他还不够相信柳竹言,再加上达勒送过来的公主……如今不知达勒的目的如何,但总归是腹背受敌了。”
……
今夜的宁安侯府也并不太平。
柳竹言看着皇宫传出的旨意眼神淡漠,等柳宁茂看过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平静,就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到时候父亲定会得偿所愿。”
柳宁茂没有接话,只是坐在上首定定地看着自己养大的儿子,眼眸深邃看不透所思所想。
“你下去吧。”
“是。”
柳宁茂暗中观察过柳竹言的动向,可偏偏抓不住一点把柄,就连之前探子提到的那个女人都寻不到踪迹。
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突然改变心性,柳竹言内心的忠诚可比柳宁茂多得多。
等退出来之后柳竹言碰上了柳惜妙。
“这么晚了还在下棋?一个人下未免孤独无趣。”
柳竹言顺势坐到她对面与柳惜妙对弈。
下人们推至亭外正好可以让他们兄妹俩说说话。
“兄长。”
柳惜妙这段日子稳重了不少,就连平日里“兄长”二字都叫得无比珍重。
“在的。”
柳竹言声音沙哑,对上了妹妹那双不知何时变了的眸子,女子的双眸不再明媚,更多的是凄凉。
可偏偏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与往常没有不同的样子,唯有在柳竹言面前才会暴露出变了心的自己。
“事后你我都是叛贼之后了。”
“我不在乎。”
这场局中局就是百口莫辩的。
“我一直有一件事不明白。”柳竹言落下一子抬眼去看柳惜妙道:“如果当初你嫁与了阿嗔会怎么样?”
啪嗒一声,白子落下打乱了棋局。
“阿嗔会死。”
柳惜妙眼中泛有泪光,她强忍着泪水道:“兄长,你还不明白吗?四年前害了许家的是我们柳氏一族,四年后我若是嫁过了阿嗔只会害了他;阿嗔的母族是临淮宋氏,宋家的财富比起许家只多不少,假如我真的嫁给了他父亲就会杀了许嗔,宋家疼爱这个流落在外的外孙怎会不善待他的妻子?”
夜间的蝉虫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可此刻却无比的寂静,就像滂沱暴雨来临前的风,吹得柳惜妙心口疼。
“阿嗔死后宋家很有可能插手,再加上他手上还有许家当年剩下的那一点银子,那么别说阿嗔了……整个宋家都可能与当年的许家一样被灭门,盗贼怎会满足呢?”
对啊……盗贼怎会满足?
永远都不会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