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并不算暖和,一连几日汴京城都被雾蒙住了。
夜,元洵暗自潜入柳氏管辖的窍朝营,奇怪的是四周到处都是巡查的守皇卫,按理来说在汴京的兵营是训练成暗卫、守皇卫以及送入边疆的,可怎么也轮不到守皇卫亲自来巡视。
守皇卫如今的头子是秦家子,秦因思。
说到秦家元洵难免想到秦因思这个莫名出现的后起之秀,此人似乎甚少重新,哪怕那些个公子哥们常常宴请都不见得他的身影,隐忍至此,但真是沉得住气。
秦家当年一事不足以被贬成那样,更多的是暗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秦老爷子虽说早年得瑟却也不敢作死得太过,只敢做一下不光彩的烂事罢了,这才堪堪保住了秦家。
能在烂泥扶不上墙的秦家中走出这条路也是难得。
元洵隐于暗中看着不远处正点着头的士兵们眼中阴鸷转瞬即逝,那些士兵分明就是私兵。
很好分便,柳竹言一向治下严谨,见不得营中士兵哈腰驼背一副酒囊饭袋的模样了,不远处的那些个个衣衫不整一副酒鬼模样却又长得高大魁梧。而他们站在一旁的那只兵就像样了许多,哪怕糙汉惯了也不见得在集营时有什么不规矩的。
两只队伍相比之下哪些是私兵哪些是窍朝营的一目了然,更别说他们之间那水火不容的态度了,摆明了哪边都不想搭理哪边。
看着那些私兵元洵嘲讽一笑,没成想柳宁茂那老不死的但真是什么人都瞧得上都纳入麾下为他所用,这哪是养兵啊,这分明是养着一群送死鬼,会了点功夫到时候就上去一阵乱杀,管他们死不死的。
脖侧一凉,剑刃抵在脖子上。
身后执剑人如鬼魅似的走近。
“怀王,别来无恙。”
元洵袖中滑下一只匕首被他顺势握住而后反手劈去。
“锵。”
推开剑后抬脚踹向柳竹言,这一脚就这么把他给踹进了身后的营帐中,柳竹言也不甘示弱的剑锋勾住他的衣襟把他也给带了进去。柳竹言随着力道往后倒去,眼见着剑刃快破开元洵的衣襟刺入血肉,他猛的一收用剑柄反抵着他的胸膛,剑刃插入他身下的地才堪堪稳住。
这回换他脖颈一凉了。
匕首架在柳竹言的脖子上,元洵反客为主戏谑的看着他道:“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小侯爷莫不是同你父亲那个老东西一样吃什么长生不老的东西了?”
“错。”柳竹言苦笑着。
“我当不得——叛国贼。”
再傻的人也听得懂这言下之意了,可元洵偏要咄咄逼人问个清楚。
“这私兵都养进窍朝营了你同本王说不是。”元洵手中力道不减反增但没下死手,“窍朝营怕是都给那群渣滓浊沫养出几层肥肉来了。”
“窍朝营在臣手中,臣想让他如何就如何,更何况,窍朝营真正的主子是天啊。”
柳竹言上指了指上头。
“谁是天,谁就是主。”脖子上的利刃松了松,柳竹言笑了,“我的主子也是天,我的根是大殇,可我的血是柳氏,但我的命是殇,是元。”
“殿下,这天快变了。你瞧如今的大殇,百姓安乐,可再这样下去会腐朽的。若必有一战,那么此战前夕若安稳,百姓民心便不会乱。”
是这样的,如今的大殇先稳民后除奸孽之臣。
民心若乱并不是什么好事,前朝就是民心惶恐后起暴乱政局越发混乱,那会儿的虞就是这么亡的。
殇朝不是虞朝,但百姓古往今来求的就是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