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微凉,沈府正厅烛火摇曳,院中月影斑驳。??沈苡然吃过晚膳跑回房练字,鹅黄绣花裙在廊下轻晃,留下笑声阵阵。??
她伏案提笔,写下“春风拂面”四字,忽觉耳热,低声嘀咕:“二哥今日怪怪的,可我瞧着他怪安心。”
她甩甩头,继续写字,脑海里却总忍不住浮现那人递糕时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能将她困住。她不知,这份隐晦的心绪,已在她十六岁的心湖投下了漾漾涟漪,只待一场风雨搅动。
厅中,沈湛霄手持公文,目光却落在窗边。沈湛秋倚着窗,指尖捏着茶盏,神色依然郁郁。
“湛秋。”沈湛霄轻咳一声,笑道,“你今日怎总盯着苡然瞧?莫不是舍不得她长大?”
沈湛秋一怔,低声道:“大哥莫取笑……不过是想起她幼时模样。”
话虽轻,语气却闷。他知道自己的情绪不该波动,却又无从压抑——沈苡然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这份微妙的心动,若不是那日萧承渊点破,或许他仍未察觉。
柳婉清端着汤盏走入厅中,将一盏递给沈湛霄,又将一盏递给沈湛秋,笑意温婉:“都忙了一日,趁热喝点。”她落座,目光柔和地扫过两个儿子。
“苡然如今十六了,性子虽活泼,却也懂事不少。我看着她从小长到大,也盼着她能有个好归宿。”
沈湛霄顺势接话:“母亲说得是。苡然已过及笄,日后婚事的确该提上日程了。二弟在家中管事,可有想过为她寻个合适的人家?”
他语气随意,却藏着几分试探。
沈湛秋指尖一顿,茶盏轻晃,沉声道:“她还小……何必急着议亲。”
柳婉清却似有所觉,缓缓道:“秋儿,苡然虽非我亲生,却是我一手养大的。你这些年最疼她,若你有心,我并不反对。”
她的语气温和,眼底却闪过一丝打量。那日萧承渊来府,她已察觉沈苡然神色有异,之后数日,孩子嘴里总绕着“二哥”不离,这情意……未必是单纯的兄妹情。
沈湛秋微怔,旋即摇头起身:“母亲误会了。我从未有此念。”
柳婉清轻拉他袖角:“秋儿,母亲不逼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