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苡然靠在窗边,捧着书,却始终无法看进去。萧承渊离京已有数日,她心口总像压着一块沉石。
最近怪梦接连不断,梦境里尽是黄沙漫天、战火纷飞,耳畔刀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而她仿佛亲历其中,满目血色,撕心裂肺。
银甲将军周身染血,单膝跪地,喘息着低声道:“铭远,快撤,你要,活下去……”
她在梦中大喊“将军”,想冲过去,却如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眼睁睁看着他身后刀光霍霍,血溅如雨。心脏仿佛被生生撕裂,痛得她几近窒息。猛然惊醒时,枕上早已湿了一片。
她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喃喃:“怎么老梦见那个将军……”目光落在案上的素笺,她犹豫片刻,提笔记下昨夜的梦境,心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不安。
夜色沉沉,沈府书房外,风卷窗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一个黑影悄然潜入,掌中寒光一闪,一柄细刃贴着掌心。他身形极轻,掠至书架前迅速翻找,片刻后从夹层中取出两封信,一封火漆未开,另一封已有拆痕。
黑影正欲离开,门外却响起脚步声。
沈湛秋起夜经过,见书房透着微弱灯光,还以为是沈苡然熬夜不睡。他皱眉推门,轻唤:“苡然?大半夜怎还不睡……”
话音未落,黑影骤然回头,一道寒光破风袭来!
沈湛秋瞳孔骤缩,侧身闪避,但刀锋还是在他左臂划开一道血口,殷红渗透衣袖。
他闷哼一声,后退半步,反手取下墙上长杖,冷声喝道:“你是谁!”
黑影不语,趁他受伤之际,脚尖一点,纵身跃窗而逃。
沈湛秋忍着伤痛追出两步,奈何伤口撕裂剧痛,终究停下,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在夜幕之中。
府中听到动静,侍从提灯而至,沈苡然披着外衣急匆匆赶来,发丝凌乱,一见沈湛秋手臂染血,眼眶顿时红了:“二哥,你怎么了!”
沈湛霄亦匆匆赶到,目光一扫凌乱的书房,眸色沉下:“怎么回事?”
“有贼。”沈湛秋咬牙道,“身手极好,不像普通窃贼。”
“可看清他拿走了什么?”沈湛霄问。
“他像是翻了你昨日交代我放好的信件。”沈湛秋低声回道。
沈湛霄闻言,面色顿冷。他沉默片刻,吩咐道:“封锁府门,今日起一月内不得任意出入。仆从更换巡夜班次,通传总管,今夜之事,谁也不可外传。”
人群散开之际,一道低沉的咳声从廊后传来。沈老爷子被人搀扶着赶来,目光落在沈湛秋血染的衣袖上,脸色陡变:“湛秋!你受伤了?怎这般大意?”